若是他成为捕快,一天恐怕不知道要冤枉多少个好人。
这有些打击尤眠的自信心,整个人都变得蔫儿蔫儿的,无精打采地起身回了房间。
难道他真的错了?不仅抢了对方的信,还这么怀疑对方……
望着头顶的纱帐,平躺在床上的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林仙儿的脸来,一看到这张脸就仿佛是在提醒他冤枉了一个好人。
“我之后再也不随便发表言论了。”
尤眠抬手扯着被子将自己给蒙起来,说话时的声音因为有了被子的一层阻挡,显得闷闷的。
信还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要就此作罢。
他翻了个身,心情就像是桌面上正在熊熊燃烧的蜡烛一般,时明时暗。
事已至此,还是先睡觉吧。
尤眠缓缓闭上眼睛,将刚才的那一幕简直忘得一干二净。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少年呆坐片刻,随即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晚他睡后,阿飞还是回到兴云庄门口将收拾了一半的摊子给带了回来。拿回来后规规矩矩地放在了他房间门口,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发出来。
因此,尤眠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东西。
阿飞!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少年顿时感动得两眼泪汪汪,一大早瞥见阿飞的身影后就飞扑过去想要给好心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尽管被飞剑客抬手阻拦,并没有成功。
“你真好。”
尤眠哪怕被一柄剑横在面前,也丝毫不改自己的赞美之意。
这些话说出来好生肉麻,犹如一只只小虫子似的直往阿飞耳朵里钻,惹得年轻的飞剑客浑身不适,如同爬了蚂蚁一样。
见自己说不过尤眠,阿飞干脆手腕一挑,立刻将捏着剑的少年拨开,紧接着走为上策。
望着年轻剑客挺拔的背影,尤眠抹了一把虚拟的泪水,情绪很快平静下来。
之后的两天,除了一些试图抢夺金丝甲的江湖人士之外,梅花盗毫无动静。
眼看着少林寺的人就要到保定,皆是不管李寻.欢是不是梅花盗,都要被带回少林寺询问。
哪怕他们商议之后各退一步,押送李寻.欢的人由神侯府来。
可谁也无法保证龙啸云已经藏在暗处的梅花盗会不会耍心眼。
尤眠这两天摊都没摆,梅花盗果然是很善于隐藏自己,这么久了竟然案件竟然都没有丝毫进展。
梅花盗会在案发现场留下梅花状的痕迹,死者胸口会留下五个如同梅花一般排列的血痕,针眼般大小。这种伤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用的暗器,还是用的特殊的兵刃。
毕竟亲眼见过梅花盗的人都死了。
“笃!”
一阵闷响,放置在不远处的薄木板上顿时出现五个如同梅花一样排列的痕迹。
“当真一模一样。”
少年跨步过去认真查看,抬手摸了摸木板上的痕迹,惊讶地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青年。
无情轻挑眉梢,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尤眠没想到他对暗器的了解这么深,只是死者身上的痕迹就能凭空造出差不多的暗器。
无情垂眸看着手里的铜管,面露沉思。
“李大哥身上没有这种暗器,足够消除他的嫌疑吗?”
尤眠将那块薄木板拿过来放到无情膝上,单手托腮望着面前心灵手巧的青年。
“很难。”
在探案方向,无情比尤眠了解得多。
“洗清他的嫌疑,只能是梅花盗出现。”
青年抬手给尤眠到了一杯茶,语气舒缓中夹杂着几分残忍:“这不止是一个案子,还有不少江湖势力牵扯其中。”
越往深处探,无情越惊觉梅花盗一案究竟牵扯到多少人。不少人都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只是如今动机不明。
只是,青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上那股冷傲再次浮现——与其说是冷傲,倒不如说是杀气。
尤眠察觉到了无情情绪的波动,抬眸望去,似乎是看到了对方的另一面。
冷淡,孤寂,无情。这才是盛崖余吗?
察觉到尤眠的视线,无情萦绕在周身的冷淡顿时消融:“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
少年抬手摸着下巴,圆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坐在轮椅上的清雅公子,语气黏糊。
这种话有余音的样子让无情忍不住担忧,这是在觉得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吗?
一时间,在朝堂和江湖上办案无情的盛捕头竟然生出了几分紧张感,如同一柄长剑悬在自己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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