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认真的劲儿一上来,就注意不到时间流逝,楼映台拿起种子,根本感受不到异常灵力动静,用龙瞳也看不出问题,如果里面真有咒,定然格外复杂,即便是顾江雪,恐怕一时半刻也难以读清。
楼映台放下种子,给家里传了个信,主要是想想临行前小久哭得那样稀里哗啦,也得让他安安心心。
楼映台让鲛人把玉牌给小久,轻声道:小久。
小久声音明显很激动,带着欢欣:爹!
与这样乖巧的孩子说话,楼映台声音也平和下来,抱歉,今日无法归回去。
小久:啊!
传音玉牌那头的声音眨眼就低落下去,楼映台正思索着还要说点什么,又听到稚嫩的嗓音大声传来:没、没关系,小久可以等,乖乖等!
楼映台愣了愣,随即眸光缓缓化开。
今日见了那样多的血,听了那么多的哭声,唯有顾江雪端坐桌边的身影,和这孩子的声音,让狂风暴雨过后的人间里,留下的不止疮痍。
总算心上还有些慰藉。
楼映台:乖。
稚嫩的童声和拍手声同时响起:小久最乖!
嗯。楼映台看着屋外渐渐停歇的雨,轻声应和。
奉神司的人连夜赶了过来,事关重大,那种子他们也拿了几颗,奉命带回去给漱玉道尊,顾江雪两耳不闻窗外事,心无旁骛,甚至根本没注意到夜已深。
直到一只手伸过来,慢慢拿走了他正在写写画画的纸张。
顾江雪怔了怔,迟钝地眨眨眼,终于从聚精会神的状态中醒过来,讷讷地啊了一声。
楼映台把纸张慢条斯理放到一旁:你在学小久?
啊!顾江雪骤然起身,小久!快给家里
传过信了。楼映台道。
顾江雪这才舒出一口气,按了按脖颈,拍了拍楼映台的肩:还是你靠谱啊!对了,还有依依算了,我说了句傻话。
楼依依即便哭过了,心里肯定也还难受着,这样的难受旁人还无从宽慰,因为不是什么有理就能劝的事,只是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她才能从难受里走一点出来。
楼映台看了看纸张上描摹的符文,不是顾江雪惯常的鬼画符版本,满满一张纸上,全是非常短的一笔、一个点,没有一个完整像样的成型笔画。
看来顾江雪是想把他观察到的咒按原本的样子描摹下来,奈何他的画工不允许,于是就采取了全拆手段,拆成了一条一条,一点一点,当然,别人还是看不懂。
楼映台放下纸张:歇息下吧。
外面的雨早已停了,湿润的泥土散发着青草气息,今夜格外安静,空中既无月亮也无星星,顾江雪叹了口气:有酒吗,陪我喝点儿?
楼映台顿了顿,还是请薛家弟子送来了两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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