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赏孟先生。”丁晴向他挨过去,“你是了解镜头的艺术家。”
孟泽点头:“艺术有唯一性,其实我听到有人和我长得相像,感觉怪怪的。尤其对方是学生,而我又不年轻了。”
“孟先生,你也不老啊。”肖兴飞趁机说,“如果你愿意和丁晴演对手戏,我们马上撤了那小子。”
孟泽沉吟:“这样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我们和那小子没有签合同。”
孟泽看着丁晴:“你觉得呢?”
丁晴当然回以娇滴滴的应声。她居然觉得笑意深深的孟泽比李深更冷漠。孟泽俊得咄咄逼人。
他欣赏她?她感觉不到。但是拍摄时孟泽相当入戏,他很大胆很放肆,仿佛真的对她着了迷。
三天后,孟泽把他和丁晴的照片传给肖兴飞工作室。
肖兴飞愣了下:“孟泽今年几岁啊?”
张盟义想了想:“三十好几了吧……”
肖兴飞把照片丢过去:“见鬼了!这人是孟泽?”
这组照片里,孟泽鼻子以下隐在暗影里,黑亮夺目的眼睛十分抢镜。迷离虚影抹去了他的岁月。他抱丁晴时的样子,十足是一个意气少年。
张盟义大赞:“真绝啊,这……说照片里的人是李深都有人信啊。”
肖兴飞一拍大腿:“什么是天意?这就是天意!”
“肖哥,你没想过这两人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张盟义比较谨慎,“会不会有内情?”
“我怎么没想过。我查了那小子的家底,父母健在,普通的工薪家庭看不出问题。”肖兴飞不以为意,“再说了,我们干这行又不是没见过相像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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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刺阶段了。
李深整理的题型完成了一半,他先给了陈乌夏。
“谢谢。”她说。
“客气。”他回。
争分夺秒的时间里,少话的两人几乎断了交谈。
陈乌夏停止胡思乱想,全副武装备战高考。偶尔还会有关于李深的念头浮现,她都及时掐住了。
课外天天下棋,偶尔泡杯热茶,李深很惬意。
那天,丁晴又站在石磨肠粉店门口,她不再灿然,相反的,她走得非常缓慢,最终停在他的面前。
丁晴扯了下嘴角:“今天为什么不躲了?”
“我去游车河的话,会赶不上第一堂课的测验。”李深看看时间。
丁晴注意到他的手表,果然和孟泽的是同款。她总觉得孟泽和李深有什么关联。
她猜疑的时候,他已经越过她上前走。她猛然回头,拦住了他:“我……很喜欢你……”
“哦。”那又怎样。
丁晴说:“我们以后可能不再见了……”
他看着丁晴离开。陈乌夏讲过类似的断交宣言,他有股冲动要和陈乌夏谈谈彼此的将来。
但李深不是凭冲动行事的人。他告诉自己,忍过这段时间再说也不迟。
过了个周末,一个高二的师弟发消息告诉他,他现在是学生群里的舆论焦点。
Li:「?」
接着,师弟发了张照片过来。照片里男女的行为举止称得上是艳照。
李深看清了上面的人。忽觉全身卸了力,只能将重量靠在椅背。他闭目了一会,接着细看几张照片。
丁晴衣衫不整,眼神迷蒙,似是半昏半睡。一个男的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李深知道这人不是他,他可能还猜得出这人真正是谁。
高考临近,李深的日子有条不紊,因为这是他擅长的领域。而照片这人如同一个黑洞角色,李深面临未知。
因为未知,所以谨慎。
李深先联系丁晴。但他早扔了丁晴的名片,又不曾留意她的手机号码。第二天,他通过一个初中同学问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电话里的丁晴嗫嗫嚅嚅:“我不知道照片怎么传出去的……”
“照片里的人是谁?”为了保留证据,李深开启了录音。
丁晴没有回答,突然“啊”了一声,通话切断了。
之后再联系,她的手机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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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方没有把矛头指向李深,也没有留下交涉方案。他们可以说自己只是发布摄影作品,至于男模特被认错,那是网民的自发行为了。
他们轻飘飘的,上网按几下发送键,就会有许多许多人接捧流言的传播。眼见为实,有图有真相,很多人热衷于天之骄子堕落的新闻。同学们议论纷纷,有相信的,有质疑的。有人说,见过丁晴和李深在校门口有说有笑。流言飞语滋生疯长,哪怕李深这个人和“笑”毫不相干,也能被编排出艳照的故事。
李深澄清的话很简单,那人不是自己,如果有人继续发散谣言,直接去警察局对质。
校友群慢慢安静了下来。
最终的澄清,李深要找到丁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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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乌夏两耳不闻窗外事,天天埋在试卷堆,拼命默记整理的题型。
肖奕媛担心会影响到陈乌夏的高考,索性瞒着了。
陈乌夏在卫生间偶然听到,才知道有张大尺度艳照掀起了风波。
同学甲:“没想到他的清高全是装出来的,太失望了。”
抽烟男也说李深在装。陈乌夏低下头,站在水池边上洗手。
同学乙:“我的禁欲系王子化为泡沫咯。”
同学丙:“他不是澄清那不是他吗?”
陈乌夏关上了水龙头。既已澄清,那就没必要去问李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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