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泪听着这答非所问的答案,尽管觉得高深,但并无用处,再问道,“这和练剑,有何关系?”
周永摇摇头,大声道,“愚钝。有些事情说不得。一旦说透,便失去了意义,你好好悟吧!”
墨泪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转身扭头,细语道,“果真是个疯子。”
周永忽然睁开眼,正色道,“缪老鬼,还好吗?”
墨泪一怔,转头反问,“你刚刚说什么?”
周永凝重的脸颊瞬间变得嬉皮笑脸,可怜巴巴道,“我饿了,有饭吃吗?”
自从墨泪请了比叫花子还要寒酸的周永吃了一顿饭。从此之后,周永就像狗皮膏药一般,粘着墨泪,不管墨泪走到哪,他总会出现在墨泪身旁,以至于墨泪傍晚上厕所时,比做贼还要提心吊胆,生怕哪个犄角旮旯处,突然蹦出个大活人,魂都快给吓没了好多次。
更为过分的是,就连墨泪和林小木独处,他都会准时出现,成为那最油光闪亮的大灯泡,每每这样他还嬉皮笑脸的躺在地上,义正言辞的解释一番,当我不存在,你们想干啥就干啥。每每听到这句话,墨泪打心底里有一种手指发痒揍人的感觉,可无奈的是,这个平日里弱不禁风的周永,逃起命来,简直比猴还快,墨泪最生气的一次,足足碾了他好几条街,鞋子都快跑烂了,愣是没有追上他了歪歪倒倒跌跌撞撞的步伐。
周永也及不要脸,他无论从穿着还是长相都最像乞丐,可重来不干活,每天吃白食,简直是靠乞丐养活的没气没肺的家伙,只要有饭,有没有碗筷对他来说无所谓,因此以至于平日里那些邋邋遢遢的乞丐也不愿与他为伍。
大多数时候,周永总是喜欢唠唠叨叨,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每每看着他津津乐道,墨泪便会悄悄的离远些,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唾沫星子会喷在你的脸上,又是什么时候?鼻屎耳垢也能在半空中抛出一道弧线,你更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突然消失?又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你背后,及其凑进你的脸颊,拉开老脸,露出发黄的牙齿,呵呵一笑。
墨泪尽管很无奈,但也并不是很
恼他,有时他也会在无意间指点墨泪几招,更为有趣的是,他口中唠唠叨叨的都是一些新奇的事,
例如说什么最东边翻过一座大山便是一片汪洋,无边无尽,蔚蓝无比,说什么自己在那里游了个几百天,最终也没有看到尽头,于是开始折返。说什么迟早有一天,世界会重归一片虚无,本就产生于虚无的念魔会侵占这片大陆,还说什么?今年天都谁又得了花魁榜首?哪位俊俏后生荣获了那论道排名第一,甚至有时候,还轻声细语的说道怎样撒尿?才能撒的更远。
总之大到天下格局,小到鸡毛蒜皮,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愿意说。
尤其说起那今年天下众人评定的花魁榜首,他便更加津津乐道滔滔不绝了,像如此绝艳之人,却在这位邋遢道人口中,只获得了一个风韵犹存,美中不足的评价,说不定没过两年,就会被后起之秀趣而待之,墨泪更在意的却是这周永的最后一句话,要论美丽,狐族当数第一,这话一出,墨泪立马意识到此人极为不简单。
让后就是天下评定的论道第一大家汪仁,这可是个传奇人物,蝉联榜首已经数十年,永远谦虚的自称第二,他不但论道榜上的第一,还在剑道上蝉联第一也有数十年了,是当之无愧的文武双修之才,可在那邋遢道人眼中,也不过是一名庸俗之辈。
除此之外, 他最爱说的一句话,便是活够了,可又死不了,每每见到他那犯贱的样子,墨泪手指抽动,恨不得给他来上几刀,看你死不死。
墨泪也十分好奇,他居然懂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能落得此般境地?而对方的回答,可把墨泪气个半死。一就是那百试不爽的答案,活的太久了,想死啊!可又死不了,饿都饿不死我有什么办法?
像如此是癫非癫的怪人?墨泪还是第一次见到,也算是大开眼界了,想着等狗皮膏药阴魂不散的人物,墨泪真的无法想象,他若一辈子这样跟着自己,自己又该怎么活?
不过他有些时候挺管用的,比如出主意,墨泪有一次心血来潮的问他,“如何才能?在这天都开门立派,而不被侵扰。”
周永随口大道,“去打败那自称天下第二的汪仁,不就可以了吗?”
墨泪听着这个极不靠谱的主意。岂不是把他往火坑,人家能蝉联天下大道榜首数十年,哪里能是说打败就能打败的,再说了,主动去找人挑事,也不是他那遇见蚂蚁就跑的性格。
周永平静的摇头,口中不知啃着哪里捡的个包谷,直言道,“那你就等着别人找上门来吧,到那时,你想后悔都来不及。”
墨泪沉默的许久,第二天一早,墨泪手中提着白渊,独自向繁华的集市走去。
微弱的晨光中,依稀可见一位双手交叉抱着木剑,挂着一个葫芦的邋遢男子,静静单脚临立于树梢上,静静的见到一道穿着黑袍的男子,缓缓地从他眼前走过。
不知不觉中,她抬头望向那轮即将消失的弯月,会心一笑后,感慨道,“应该快了,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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