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是又出什么事吧。”
“这个山庄邪门,什么事都可能有。”
“是啊,东西丢了也难说。”
“也不竟然,白绸缎说不定还在,那个金佛就难说了。”
山庄里的人听着这些讥讽之语,人人脸上无光,个个都觉得抬不起头,自贺喜创立这栖霞山庄以来,还从来没有受过江湖上的人这样当面热嘲冷讽。贺清水更是憋了一肚子气,可又不能发作,只得让贺文雄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没多久,贺文雄脸色铁青回来道:“出大事了!”
送行的人一听此言,顿时哗然,贺清水更是惊出一身冷汗,他急忙和贺文雄往北厢房赶去,群雄紧随其后,就连“九宫派”的人都护着灵柩跟了过来想看个究竟。
北厢房是二贺住的地方,当太极太乙委托贺清山贺清水保管那个牛皮包时,两人为了保证牛皮包的安全,遂将其放到贺清山房中的暗室里,不想刚才贺清山父子过来拿东西时,看见贺清山夫人倒在血泊中,暗室门大开,其他东西都在,但牛皮包却早已不见踪影。此时只见贺文虎贺文豹正抱着贺夫人哭天喊地的叫娘,贺清山却是一脸茫然。
贺清水叫了声:“嫂子”,抢上一步,见贺夫人胸前插把短刀,早就断了气。贺清山对贺清水道:“弟妹也遇害了。”果然,在里面的床上躺着贺清水的夫人,也是胸前被刺,显然是贺清山他们把她抬上床的。贺文雄见此,两脚一软,跪在地下,贺小文赶紧过来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帮助收拾,贺清水两牙紧咬道:“谁干的谁干的!”
群雄面面相觑,均觉这事太离奇了。“六经堂”何劲周出来道:“只有知道你家暗室的人才可能干这件事情。”
众人点头称是。何劲周道:“大当家、三当家,你们可别乱了方寸,想一想除了你们外,还有谁知道这个暗室。”
贺清山摇摇头道:“何堂主提醒得好,但这山庄里,除了我和三弟外,就没有别人知道这暗室了。”
“潜江龙”盛名辉道:“昨天晚上到今天清晨,我们都在守灵,各派弟子也不知贺家的暗室所在,我看这必是内贼所为。”
贺文雄道:“爹爹你记得不,昨天早上,咱们还看见高天这家伙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贺清水道:“对,昨天早上看见他在那贼头贼脑朝这边看时,我就怀疑他,定是他逃走时乘我们都在大厅守灵下的手,好狠毒!”
贺文虎道:“他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众人都赞成贺清水的判断。这时就听贺文豹叫道:“我娘手上还有块破布。”
大家挤在一起一看,果然见贺夫人手中紧紧捏着块紫色布条。
何劲周道:“定是贺夫人发现了情况,这家伙行凶时贺夫人与之搏斗撕下那人身上的衣服。”
贺文虎道:“好像高天昨天穿的就是这种颜色的衣服。”
贺文豹贺文雄都凑过来看,最后又将布条递到二贺手里,贺清山道:“是高天的,昨天山庄里只有他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昨天太极遇害后,山庄为向“九宫派”表示歉意,所有的人都换上了素色服装,唯有高天被捆,所以还穿的是原来的衣服。这样一来,这布条是高天衣服上撕下的就确信无疑了。
大家帮忙收拾了贺夫人的遗体,贺家的几个小辈个个气得咬牙切齿。这时就听“安庆镖局”的史东来道:“可惜了那尊金佛,当真是无价之宝啊!”
“金佛算什么,”刘宜江道:“要紧的是那白缎子上写的东西。”
“正是正是”群雄道。
“六经堂”何劲周道:“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我看这白缎子必然不保。”群雄看着何劲周,想听他说个明白。何劲周道:“丢了这牛皮包,你们想谁最着急。”“十八刀”陈尚其心直口快:“当然是贺大当家贺三当家啦。”何劲周摇着头道:“非也非也!”
“双叉戟”夏无天道:“我看最着急的是‘运河帮’青神堂的朱旭丰。”
何劲周一抚掌道:“夏兄说的是。”
“信陵派”的吴远士道:“对啊,白缎子是忽必烈给那个‘吾图撒合里’教主的密旨,等于是军令,丢了可是死罪。”
何劲周道:“所以现在这牛皮包是奇货可居,那朱旭丰必是心急如焚,如果这时有人找到他对他说:朱堂主,来来来,你我俩个这边说话,我这里有你朝思暮想的东西,愿完璧归赵,不知朱堂主你意下如何啊。朱旭丰必然道:你只管开个价,只要东西没出事。这人道:东西我保证安然无恙,就看你朱堂主有没有诚意了。朱旭丰道:好说好说,来人啊,快搬银子来。这人……”本来何劲周还想发挥,贺清山打断他的话道:“这么说高天极有可能去找朱旭丰。”
何劲周摇头晃脑的道:“岂止是极有可能,简直就是必然如此。大当家你想啊,姓高的现在给这边结下了不解之仇,他知道这边的人必然会到处找他,只有投靠那边才会有他藏身之处,这白缎子就是最好的进见礼,那边他一个人都认不到,有了这包东西,正好去找朱旭丰讨价还价。”
贺清山牙一咬道:“好,我们这就去找他。”
出了这么多事,清明之会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没到中午,各门派都纷纷告辞,要议的解救襄樊和查吾图撒合里教之事也只好搁置。贺清山贺清水本来想通过这次清明之会来重振栖霞山庄的雄风不仅没有达到效果,反而在群雄面前丢了脸,俩位夫人又遇害,元凶还在逃,贺家子弟既愤怒、又生气、且悲伤。有些门派的弟子指指点点,说东说西,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山庄里所有的人都觉得面上无光,再加上“九宫派”的太极道长又死在这里,贺家真是有苦无处说,泪往肚里流。
中午一过,各门派的人走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唐远林唐远声兄弟俩和罗启霖留下来帮忙。唐远声见罗启霖不走,就对他说道:“这是咱们门派自己的事,不敢劳你大驾,罗大侠你还是请自便吧。”
还没等罗启霖说话,一旁的贺小文道:“小师叔,是我请启霖哥留下来帮忙的。”
听贺小文这么讲,唐远声讪讪道:“既然是小文姑娘相邀,那你就留下吧,‘启霖哥――’。”
三天后,贺家办完丧事,将两位夫人的遗体埋葬在南园的柳树林里,本来按当地风俗,丧事要办十五天的,但为了尽快出门,贺清山贺清水遂决定一切从简。下葬后,贺家的人即开始收拾行装。
第四天早晨,贺清山贺清水将张逸飞叫来,经过几天休息,张逸飞**上的伤已好了许多,他是练武之人,虽还没有恢复原样,但已能行走了。当他一见到坐在那里的贺清山贺清水时,急忙下跪,头磕地道:“师父师叔,都是弟子的错,弟子不敬不孝,还害了师娘和师婶”说到这话都说不下去了,眼泪又落了下来。
站在一边的贺小文眼睛红红的,贺家几个兄弟却是怒目圆瞪。贺清山道:“你起来说话。”
张逸飞站起来,贺清山道:“快把脸泪水擦干,不记得你父亲的临终教诲了吗。”
张逸飞的父亲张文远遇害前曾对他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张逸飞如何不记得,只是因为他放了高天,不仅丢了那个牛皮包,弄得师父师叔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在“九宫派”面前抬不起头还害了师娘和师婶。想想自己从小失去了爹娘,多亏栖霞山庄收留,师父师叔教自己功夫,小文姐姐比亲姐姐还亲,死去的师娘师婶对自己也是十分呵护,原来想等到日后长大**必好好报答,不料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张逸飞觉得太对不起师父师叔了,所以眼泪水还是止不住。
张逸飞将脸上的泪水擦干道:“师父师叔,我想这次能随你们一起出去找大哥哥――不!是高天这个坏蛋,好给师娘师婶报仇。”
这时就听贺清山长叹一声道:“张逸飞啊张逸飞,你我师徒的缘份今天就尽了。”
听到师父这话,张逸飞顿时睁大双眼,看看师父又看看师叔。这时贺清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几步来到张逸飞面前,平时十分严厉的他今天在张逸飞眼前变了个样,脸色多了几分慈祥。他拍着张逸飞的头道:“小飞啊,我们山庄不能再收留你了。”
一听此言,张逸飞两眼一黑,全身发软,几欲昏厥过去,好一会儿才支持过来。到山庄四年多来,山庄就是他的家,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山庄会不收留他了。他哆哆嗦嗦的叫道:“师父……师叔……”看他这副六神无主的可怜像,站在一边的贺小文实在忍不住,背过身去哭了起来。就连师父贺清山和师叔贺清水眼睛里都含有泪水。
贺清山到:“小飞,你父亲于我们山庄有大恩,本来我们是绝对不会赶你走的。但现在出了这些事,我们不追究你,山庄的其他师兄弟也不会原谅你,你想想,你在山庄里可怎么活啊。”
正如贺清山所说,现在山庄上下都认为造成这样的血案,全是因为张逸飞私放高天所致,张逸飞罪恶深重,实不可恕。尽管如此。张逸飞也只是挨了顿家法,一是看他尚小,二是念着张文远救过老太太,对他手下留情。如果是他人,早就一命抵一命了。
张逸飞眼泪汪汪看着贺清山,贺清山道:“小飞啊,你年岁还小,尚不能自立生活,我和你师叔合计,把你托付给徽州的‘梨花枪’查震查大伯一家。你查大伯虽然不是我们门派的人,但和我们山庄很有渊源,他在十几年前也和你的祖师叔一样退出江湖,所以江湖上的人也很少知道他。”
贺清水道:“我和你师父为了你的事也是想了很久,所以将你托付给查震查大伯,一是他人品好,二是他功夫也很不错,最重要的是他脾气好,对人平和,不像我这么严厉,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事到如今,张逸飞也觉得别无他路,让师父师叔丢脸,师娘师婶由因自己而遇害,确实觉得没有脸皮留在山庄。想到都这样了,师父师叔不仅没有再重责,还在为自己操心,又想到马上就要离开已经熟悉和习惯了的山庄,张逸飞又是感动又是伤感,他哽咽道:“师父……师叔……”
贺清山一摆手道:“小飞,以后就别叫我们师父师叔了。”听到这话,张逸飞的眼泪止不住又落了下来。贺清山道:“虽然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但你父亲于山庄的大恩我们始终是记到了,今后你有什么难处,需要我们山庄帮助的,尽管告诉我们。你要记住,你的事我们山庄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说到此,张逸飞不禁失声痛哭,一旁的贺小文也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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