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一狗进得屋来,老钱看了看门外,没发现什么异样,才小心地插上了门。转身便问我:“宋先生,您快将今晚在沈府所发生的一切细细于我们说来。”
“老钱,莫不是真的是惹出大乱子了?”
老钱看着我认真地点了点头。“还不是一般的大乱子,弄不*命不保。”
听得这话我也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光是看他们紧张的神情便也早料到了。但我还是很担心,不单是为我自己,也担心会连累了淑贞。
“那现在如何是好?”
“这个先不急,您还是先将今晚的事儿全部细说一遍,我跟老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于是我试着将晚上在沈家所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我说得很慢,尽量使自己不漏掉任何一个细节。甚至连在场每个人的神情,每个人的动作都描述地生动,刻画得细致。
不得不说,我的“口供”还是有一定的艺术价值的,因为老李跟老钱都已经听得入了神了。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竟还有说书的潜质。
当我说到那赵公子sè眯眯地看着淑贞时,老钱老李的眼中都充满了愤恨;当我说到自己被大汉挟持时,二人的眼中又都充满了同情;而当我说到了小犬在斗台上拼死相搏,并最终奇迹般地扭转了大局时,二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惊异与激动。
不过有些细节我还是隐瞒了下来,比如说我因锦囊妙计而出丑的那段,还有我抱住淑贞安慰她的那段都被我剪辑去了。
不可否认,我的演说是成功的。在我说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老钱和老李已然是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好半晌,都没见二人有什么动静。于是我试探xìng地用手在老钱眼前晃了晃。
“啊?”老钱一惊,“先生叫我?”
“哦,我是想问问,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不知你们可想出什么对策来?”我用虚心求教的眼神望向了貌似高深莫测的二位。
“逃!”二人异口同声地道。
晕厥,此时的我就像是一个跌入山崖好不容易快要爬上来的人一样,却又被一只无情的四十二码再次踹回了崖底。为什么还是这个字,难道还觉得我不够糗吗?算了,不跟你们计较了,我接着问道:“那依你们之言,我该往哪里逃?”
二人都不说话了,显然他们也在为这个问题所困扰,好半天还是老钱先开了口,蚊子哼哼一般倒像是在自言自语:“如若先生能回桃花源那是最好。”
rì,等于白说,我能回去还用得了你说。我又想到了我那颗“往生果”了,不知道这会儿发芽了没有?就算是发了芽,再等其长成大树,再结出个果子来,最快怕也得要个三五年吧。三五年?我能等得了?
“再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摇头,老李这时开口了:“其实就算是你逃也没用,只不过你逃了对我们来说可能会好一些。”
彻底服了,够坦白,我喜欢。也许我真的该离开这里吧,至少能让李家少一些牵连。“哦对了,你们还没有告诉我那姓赵的到底是谁呢?就算是死了我也该知道是被谁干掉的吧。”
“咳咳”,老李清了清嗓子“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惹上赵幽的,若是平常的权贵,单凭老爷的面子也能保你无事,但这赵幽嘛,只怕是当今皇上也保不了你了。”
“什么?那人会比宋神宗还牛?”
“那赵幽便是当今皇上的十四皇叔,大宋最年轻的十四王爷。要是单说这十四王爷倒是不那么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后的势力。当今朝庭名义上虽说是皇上作主,其实内部里却是分为两大派,一派便是捅护当今皇上的保皇派,另一派便是捅护赵幽王,yù篡夺皇权的倒皇派。”
“那不就成了谋反了吗?难道神宗就能容得下他们不成?”
“皇家内部的事本就繁复得很,弑父诛兄的事还少了吗?想来这也是他们赵家的家务事,很难说得上什么谋反不谋反。”
“再说了,就算是谋反也要等对方真的有所行动了才可定论,而现如今赵幽王他们都只不过是暗中行事,神宗也只能小心提防,若说是大举剿灭那是万万不可为之,弄不好便会让对方抓住借口,可不就成了弄巧成拙了。”
这话说的倒是在理,不过在我的印象当中,怎么就记不起有这么一个十四王爷呢?不过此时的我也没有心思去跟历史较真了,我本人都来了这大宋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既然这样,那我看我明rì里还是离开庄子吧,真没想到给李家惹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早知会这样我就……”
“算了,我看先生也不必自责了,其实这也不能怪先生,先生也是为了维护小姐才惹下的事端,算来李家倒是对不住先生了。不过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处,我看明rì还是由我送先生离开吧。如若有机会,先生最好是能混出关外。可能现如今只有离开大宋才是万全之策吧。”
“出关?去哪里?”
“金、夏、辽,哪里都成,再不至就东渡去那倭国,总之是尽快离开这大宋便是了。”
“这……也好,看来只有这样了。”
“这还是最好的打算,现如今关外异族都对我朝虎视眈眈,朝庭在边关各城所设的盘查也极为严密,就怕那赵幽王不放过先生,那样的话想混出关外可就不是件易事了。”
“那……出关非得从边城走吗?有没有别的地方可走。”
“有倒是有,只是万一被巡查的官兵发现,可是死罪啊。”
“那也好过到关卡自投罗网好吧。”
“嗯……”李管家沉思了片刻,才冲着我使劲地点了点头倒,“看来也只有这样了,事到如今,也只能有这一条路了,希望先生能吉人自有天相吧。要不这会儿我就给先生将行理收拾收拾,明一早我就送先生出庄。”
于是我回屋开始收拾起我的东西来,老李去帮我准备路上所用的东西,而老钱则给我拿盘缠去了。不一会儿,我的东西便弄好了。而他们二人也各自拿着东西来到我屋里。
毕竟大家也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一说到要离开还真有点舍不得,老钱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一言不发,良久,才递给我一个小包裹,交待我里边是一些钱币跟银两。
虽不多但也足够我去关外一路之用了。而老李给我准备的就更细了,一大包东西,打开来一看,还真全,有防身用的匕首,有盛水用的水囊,有止血用的草药,总之将我这一路上所能遇到的事几乎都想到了,我甚至还在其中发现了一只蓝边大碗。
“老李,这碗是作何用途的?难道这大宋的餐馆里吃饭还要自己带碗不成?”
“这……”老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了先生您可别生气啊,我是想如若是先生在这一路上出了点什么差错,沦落到沿街乞讨的田地,也好有个家伙盛饭才是啊。”说完还小心地望了我一眼。
晕,至于吗?我哪里像乞丐了?(话外音:怎么不像,我看你就是乞丐中的霸主,尽管还是乞丐!)何不再给我根讨饭棍,设施得配套才成。
我没好气地望了老李一眼,不过想归想,心中还是对老李挺感激的,眼见得我马上就要成了一个落魂之人了,还对我这么关心,还替我想得这么周道,怎能不叫人感动不成。
一起帮我收拾完,我们都坐了下来,屋里的气氛有点沉闷。老钱跟老李好似也觉出气氛的不对来,没坐一会便一齐起身告辞,让我先休息一会,明天也好有jīng神赶路。
我拦下了他们,“我看东西也都收拾好了,要不我还是现在就走吧,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
“现在就走?那么晚了,怕是不方便吧?”老李面露难sè。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现在是要逃命,自当是越早越好。老钱你说是吧。”
“啊?”老钱没想到我会问他,眼神里一阵慌乱,不过只是极短的那一下,要不是我在演艺圈里混了那么多年演技了得的话,还真不大看得出来。
但即便是我看出来了,也不知老钱为何会惊慌。老钱也只是稍微一乱了下便又正常了,接着我的话道:“是是是,我看先生说的也有理,现在走也成,免得夜长梦多。”
“我说是吧,那就今晚走,趁着天黑好逃命。”我勉强让自己把话说得风趣点,可是没有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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