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桑德斯去,他机灵得像只小兔子,跑起来像阵风,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要紧,没有人抓得住他。”
“桑德斯,他说话一嘴的坎德音,一讲话就让人给抓住了。”
“莫奈尔怎么样,他讲的话里一点儿坎德音都不带,就跟城里面的老爷讲话一模一样。”
“不行不行,莫奈尔的长相一看就是典型的坎德人,鼻子太高,额头太宽,回忆城里没人长这样的。用不着说话就给抓起来了。”
正在大家烦恼时,一个乱蓬蓬的脑袋突然从窗口跳了进来,把大家吓了一跳。
“老哥,让我去吧。”
“艾斯卡尔!你怎么跑来了,快点回去,你还有自己的工作!”
“我的工作全做完了,老哥,求求你,我保证完成任务,而且做得比别探子都要出sè,若不然,我宁可将自己脑袋吃掉。”艾斯卡尔指头骂地,赌咒发誓。
奥黛丽道:“也许可以叫艾斯卡尔试试,他长得和米德尔人差不多,一点也瞧不出来,一点坎德口音也没有,对回忆城又熟悉得跟自己家一样。”
塔里古稀马上否定道:“不行,他不够机灵。”
奥黛丽道:“卡尔虽然记忆不好,但这不代表他不机灵。”
巴格纳尼也劝道:“可以叫他背上工具箱,谁也看不出一点破绽。”
塔里古稀态度十分坚决,道:“除非叫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艾斯卡尔休想去做探子。”
尤里西斯在一旁冷笑道:“如果你真不愿意叫卡尔去,那让尤素去好了。有人不肯叫自己弟弟冒险,把他像小鸡一样保护着,我可不会。”
塔里古稀最听不得尤里西纳的冷言冷语,听了这话,生起气来,愤愤道:“我不让卡尔去是不想任务出问题,可不是要偏袒什么人。不过你既然这样说了,那好吧,就让卡尔去吧!”
“谢谢老哥!”艾斯卡尔高兴得一跃而起。
第六章两个老人
落rì余晖之下,回忆城仿佛被涂上了一层金sè。城头的旗帜早已经不是原来的米德尔帝国月亮旗帜了,而是换成了洛斯人的貘马旗,旗上的貘马张牙舞爪,怒目横须,令人畏惧。城门口,稀稀落落的人群宣告着这个城市的落寞,自从洛斯人来到这个城市以后,几乎所有的边界贸易都被废止了,再也没有了往rì沃尔特人牵着大量货物进出的繁荣景象。加上几年来,每年都要发生一次自然灾害,要么是旱灾,要么是水灾,要么是扑天盖地的蝗虫,要么是几个月都不肯散去的沙尘暴,彻底将这个原本充满希望的城市摧毁了。
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小的山丘上,长满了树林,在树木的掩抑之中,站着两个人,正在眺望着回忆之城。
很快的,山丘就挡住了西沉落rì的光芒。一阵冷风沿着前面的山脉之间吹了下来。
“几年前,这曾经是个很繁华的城市呢,想不到现在变得这样荒凉了。”其中的一人叹道。他身材高大健壮,四十多岁年纪,脸上一道长长的疤从眉头直到嘴角,非但不觉难看,反而更添勇悍英武之气。
另外一个人,瘦长的身材,全身挺立着,如同一杆标枪般笔挺,一双眼睛有如鹰隼一般锐利。他仿佛没有听见前面那人的说话,蹲下身子,将一块羊皮摊在膝盖上,用一支鹅毛笔上面一边写着什么,一边自顾自念道:“,城门口有二十名兽人,城墙上有五队在巡逻,每队三十人,白天换三次岗,晚上换两次岗,加上查夜的、巡街的,打更的、打杂的、收帐的、收税的,大概有两千人,和情报提供的没有什么差别。”他念完转过头笑道:“哈里,你怎么变得这样多愁伤感了?”
哈里摇头苦笑道:“将军,每次看到咱们的国家被可恶的洛斯人糟蹋,心里总是说不出的难受呢。”
被称做将军的人踌躇满志道:“伤心难过是没有用的,咱们现在要振作起来,将洛斯人从我们的国家赶出去,将月亮王朝的旗帜重新树立在月亮城的最高处。”
哈里道:“将军,请原谅我直言,您明白我是个藏匿不了心事的人。您jīng通算术,总是能将敌人的数目算得不点不差,将敌人的动向意图摸得清清楚,那您可曾算过,你的所作所为是否值得?这个**的月亮王朝,早已经像一个大树,根子已经全部烂透了,而那个无能而自私的苏比萨国王,还有那些贪官污吏,就像是这树上的蛀虫,一点点的蛀空了整个帝国。有时候我经常会问自己,我们这样为国王拼命,但真的有价值吗?月亮王朝真的值得我们不顾一切地去维护吗?”
将军黯然道:“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作为英雄家族的成员,世世代代以来都以保卫帝国作为家族的使命,我的使命就是要维护月亮王朝,如果月亮王朝都不存在了,那我们英雄家族数百年来辛辛苦苦所建立的荣耀和奉献的忠诚都会变得毫无意义。”他眼睛眺望着远方,缓缓念道:
“两鼠斗于洞,
狭路相逢,勇者胜;;
回忆之城下,血流成河,
凯恩门下,尸积如山;
忠诚之将士,如秋rì之落叶,纷纷飘落;
盾牌已经残破,长剑已经折断,
但那高贵的头颅,
一刻也不曾低下。
苍穹之下,
岂有长胜不败之师,
四海之内,
岂有永开不朽之花。
、、、、、、、“
念完,深深叹了口气,道:“一百年前,我的曾祖父费迪斯特在回忆城下与休格兰特浴血奋战,却以惨败收场,所以作了这首诗,告诫后人,战场瞬息万变,没有人能永胜不败,但无论胜败,都必须恪守英雄家族的最高原则:名誉重于一切,忠诚高于生命。哈里,希望你能明白我的难处,在这种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助。”
哈里道:“好吧,我听你的。虽然我不欣赏你那无原则的忠诚,但如果您需要,我将永远站在您的身边。”
将军哈哈笑道:“走吧,哈里,咱们回去制订作战计划,明天一早叫孩子们混进城里探探,把情况再摸摸透,三天之内一定要把回忆之城夺下来!”
两人往回便走,下了小山,找到了拴在下面的地行龙。哈里回过头,望着山后面出神,若有所思,虽然他的视线被山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将军问道:“你怎么了?”
哈里道:“我想起这个城里面的一个年轻人来呢,那可真是个出sè的家伙,既聪明又能干,天生就是打战的材料,只用一个月就学会了我所有的本领,有的地方还超过了我。”
将军惊讶道:“哈里,是什么样的年轻人能让你这样高的评价,有机会我也想见见呢。”
哈里道:“见不到了,听说他交错了朋友,做了强盗了,唉!”
将军听了,惋惜不已。
第七章接头
回忆之城笼罩在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中。
在回忆之城落入洛斯佬之手后,城外有一群强盗拒绝接受洛斯佬的统治,并处处与洛斯人为敌。这群强盗以侠盗自居,个个都是本领高强的好汉,他们不是杀死落单兽人骑兵,就是*兽人过往的运粮车,甚至还放火烧毁了城里的粮仓,这让驻扎在回忆之城的兽人一点不得安生。兽人人围剿了好几次,都被杀得大败。这几天,兽人在城里到处搜查,说是要抓混入城里的间谍,有好多人无辜的人被抓起来了,城门口也加紧了盘查,稍微有可疑的人都被抓了起来。
这一天,在回忆之城的城门口出现了一个年轻人,大约十仈jiǔ岁的年纪,有着一头浓密但乱蓬蓬的头发,好像从出生起就没有梳理过一样,虽然模样还算是英俊,但那副土里土气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尤其是一双眼睛缺乏灵动,让人感觉有点傻乎乎的。城门口的洛斯狐人把他拦了下来,例行公事进行了盘查。
“姓名?做什么的?到回忆城来干嘛?”
“我叫帕里斯,是个鞋匠,到回忆城找活干的。”年轻人指着自己的工具箱回答。
一名狼人守卫检查了他的工具箱,里面制做皮具的器械一应俱全,看不出任何破绽,点头道:“没有问题。帕里斯,你是叫帕里斯对吧,现在我命令你把我的鞋修一下,最近下雨有点漏水。”他脱下一只沾满了灰泥的破鞋扔在地上。
帕里斯捡起鞋,瞅了瞅,道:“接口的地方有点松了,得重新缝一下。”说完干了起来,把鞋底松动的地方重新上了一圈线,动作熟练得紧,显然是个老手,没有多少年的功夫,决不可能做得像他那么专业。
“好了”,帕里斯把鞋还给狼人守卫,道:“一共五个铜币。”
狼人守卫接过鞋,穿了回去,称赞道:“很舒服,手艺不错。”说完,忽然一脚踹在帕里斯屁股上,将他踢了个跟头倒在地上。其他几名兽人看见了,都哈哈笑了起来。
“这就是给你的工钱!”狼人守卫笑道。
帕里斯不敢分辩,爬起来捡起自己的工具箱往城里的方向跑了。
顺利进入回忆之城的帕里斯,很快被自己所看到的景象所震憾了。
在黑压压的乌云之下,在萧瑟的寒风之中,昔rì里全米德尔帝国最有发展前景的,那个热闹而繁华、充满着希望和梦想的回忆之城在哭泣、在挣扎,举目所见,只有无边无际的饥饿。
饥饿充斥在回忆城的每一个角落,它出现在空旷的街道上,蜷缩在每一个角落里,徘徊在每一个门道里,窥探于每一个窗户里,颤抖在每一件在风中飘荡的衣角上。饥饿,停留于儿童苍白的脸上,饥饿,在母亲干瘪的*上,饥饿,在冷却的炉子中,饥饿,在店铺里仅剩的变质面包上,饥饿摧残着人们的躯体,撕扯着人们的灵魂。
帕里斯熟悉地七拐八拐转入到一个弯曲偏僻的小巷。这里的人全都穿着破衣烂衫,脸上没有血sè,头发缠结在一起,呈现出一种令人沮丧的病态。可就在这些被兽人当作猎物随意折磨的人群当中,意志并未消磨,jīng神并未完全消退。尽管他们畏缩成一团,紧闭着嘴唇,但却不缺乏冒着怒火的眼睛,也不不缺少因为愤怒而鼓起的双腮,也不缺少因为不满而紧皱的眉头。不满的情绪正在蔓延,忍受与反抗不会没有终点,忍受了多少,便要反抗多少。就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储存的岩浆越多,爆发时便会越猛烈、越狂爆,以至惊天动地,不可抑制。
相信聪明的读者已经能够想到,这个叫做帕里斯的皮匠,正是我们的主人公艾斯卡尔。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忐忑不安之情,只要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一名探子便想要跳起来,在原地翻上一百个跟斗才能够抑制下来。在侠盗之家,只有那些最机灵的家伙才有资格成为探子,他们总是成为所有人钦佩的对象。
艾斯卡尔来到指定的交头地点,摆开鞋摊,便在那等候,过了一会,一个穿着黑sè大衣的人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竖起的衣领挡住了他的面孔。
黑衣人走到鞋摊前停下来,坐在椅子上,把一只鞋交给艾斯卡尔。艾斯卡尔的心猛烈地跳动越起来,就像怀里捂着一只兔子,眼前的这个黑衣人十有仈jiǔ便是要接头的对象。
黑衣人小心观察了一下环境,见四下无人,便压低了嗓子念道:“一只青蛙跳下水,不咚一声摔断腿。”
艾斯卡尔抓耳挠腮,满面通红,那暗号就像是随手放在身上的一块小手帕,或者一枚小硬币,明明有,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一只青蛙跳下水,不咚一声摔断腿。”黑衣人快速地又念了一遍,催着艾斯卡尔答下一句。
“两只青蛙、、、、、跳下水,也摔断了一条腿。”艾斯卡尔急中生智,顺口念道。
黑衣人叹了口气,抓住艾斯卡尔的肩膀用力摇了摇道:“是两只青蛙跳下水,大家一起喝饱水,我的艾斯卡尔兄弟”他说完放下领子。艾斯卡尔认了出来,原来这个接头人竟是和自己一起在猫朵耳村长大的一个玩伴,叫古德,是个出了名的机灵鬼,也是侠盗之家最老资格的探子之一。
古德问道:“他们怎么会叫你来接头,是不是侠盗之家的机灵鬼全都不在?”他自言自语道:“卡尔兄弟,你记住,情报是:一共三只老鼠,五只青蛙,还有一只猫头鹰,要小心草地里面的蛇。”这是尤里西斯发明的暗语,每一种动物都可以代表几种事物,只有合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确定真正意思。
艾斯卡尔赶紧拿出羊皮纸和一块烧焦的木头来,在纸上画上了几个青蛙老鼠等的样子。这是奥黛丽教的法子,她知道艾斯卡尔记xìng差,所以让他记在纸上,比什么都强。
第八章荒唐的决斗
古德像幽灵一样消失在黑暗的角落里,艾斯卡尔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瞥见隔着一个长长的巷子的出口有个人影走过,虽然走得很快,但艾斯卡尔还是依稀地辩认出了那是谁:走路时头昂得高高的,两只手有力的摆动,jīng神饱满,步子迈得飞快,那模样、那姿态,天下仅有一人。
“安娜!”
艾斯卡尔心头如同被大铁锤重重敲击,头一阵发晕,连鞋摊也不要了,拨腿追了上去。他跑得那样急,因为他太想马上见到安娜了,以至于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正好经过巷口,艾斯卡尔那样风驰电掣地跑出来,压根来不及躲避,结结实实地撞在他身上,两人都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你撞到我的伤口了!”那个人是个模样清秀的年轻人,脸sè苍白,捂着右手胳膊,痛得眦牙咧嘴。
艾斯卡尔浑然未听见他说什么,心中只想着追上安娜,顾不上答话,马上爬起来继续追,但是被年轻人一把抓住了。
年轻人生气地问道:“你撞倒了我,连句道歉都没有就想离开吗?”
“放开!放开!我有急事”艾斯卡尔眼见着安娜身影消失在街角,想要用力甩开对方的掌握,但对方的手像是钢铁一样坚固有力,怎么都甩不掉。
“我不管你有什么急事,先道歉再走。”
“该死!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想打一架吗?我可不想和一个受了伤的人打架。”艾斯卡尔身上流着坎德人的血,具备了倔强的xìng格特点,即使遇上了龙神也不会丝毫畏惧,这时一着急,倔强的脾气忍不住爆发了起来。
“你如果不道歉,那就比一场好了!虽然我受了伤,但这不影响我揍你。”对方也毫不示弱。
“好吧!”艾斯卡尔强压下怒火道:“不过,我现在有急事,没功夫理你。你要是有胆量,天黑之后,咱们在凯恩门外面的小树林见。”
“一言为定!你若不来,我便去找你。”年轻人终于松开了手。
艾斯卡尔着急地继续向前追,心里觉得恼火急了,无缘无故答应了一场决斗,简直太可笑了。
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不凑巧的事一件连着一件,艾斯卡尔一心想着追赶安娜,不巧的是正好有个人站在河岸水边上捡东西,他的东西掉进水里了,所以伸长了胳膊去够。急着赶路的艾斯卡尔正好从背后撞了他一下,把他挤进了水里。艾斯卡尔说了句“对不起”,继续加快步子往前跑。
“该死!妈的!”他从水里爬上来,追上了艾斯卡尔。艾斯卡注意到对方是个大块头的年轻人,比刚才的年轻人还要年轻一些,他一把拦住艾斯卡尔道:“小子,你把我弄进水里,就想这么跑吗!”
“我有急事!”艾斯卡尔急于摆脱对方。
“你得向我道完歉再走!”大块头年轻人再次挡在了前面。
艾斯卡尔心情糟糕透顶,也忘记了礼貌,嚷道:“我真的有急事,你要真想打架的话,我们晚上在凯恩门外面的小树林见!”
“好吧,那就决斗!”听到决斗两个字,大块头的年轻人显得很兴奋。
“好呀,决斗便决斗!”
艾斯卡尔一个人早早来到凯恩门外的小树林,天还没有黑的时候他已经在那等候了。他拔出剑无聊地砍着树叶,烦燥地走来走去,心情沮丧极了:没有找到安娜,却无缘无故和两人约好了决斗,真是莫名其妙。
这时天sè越来越暗,树丛中的树叶开始被晚风吹得微微摇晃,发出细微的声响。一会儿,大块头的年轻人到了。他见到艾斯卡尔,高兴地叫道:“我还怕你不来呢。”
艾斯卡尔不甘示弱,说道:“坎德人可没有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
大块头称赞道:“真有勇气。你有没有什么遗言,赶快交待一下,交待完了咱们就开始。”他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显然是个好斗的家伙。
艾斯卡尔摇头道:“我现在不能和你比。因为我先约好了和别人的决斗,等我先和他打完了,再你打打。”
大块头惊奇地笑道:“你可真有意思,居然一次约了两场决斗,我从未遇见过这样疯狂的事情,你一定是剑术非常高明,对不对?所以才有胆量这样做。不过这更加刺激了我的yù望,这样吧,你能不能把顺序换一下,先履行和我决斗。”
艾斯卡尔摇头道:“不行,我们坎德人要说话算话,我必须先和他决斗。”
“好吧”,大块头无奈道,“那我就在这先等等。”他斜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休息。
过了没多久,受了伤的年轻人也到了。
“法布雷加斯!”大块头的年轻人跳起来叫道。
“卡托!”受了伤的年轻人叫道:“你怎么也在这?”
原来他们俩个居然是认识的,而且是一对兄弟,这让艾斯卡尔觉得挺意外的。
法布雷加斯和卡托交谈之后,两人都吓了一大跳:居然有人胆敢同时挑战法布雷加斯和卡托兄弟俩个!
卡托见哥哥受了伤,急切地问道:“你怎么受伤了?谁伤了你,我去宰了他!”
法布雷加斯回答:“昨天晚上,遇到一个死灵法师做坏事,我忍不住出手教训了他一下,没想到那家伙卑鄙得很,居然从背后偷袭,我一不小心受了点伤,不过没有碍的。”
“你们叙完旧了吗?”艾斯卡尔在一旁等了老半天,忍不住问道,“我们开始决斗吧,决斗结束以后我还有事情要赶回侠盗之家呢。”
“侠盗之家”的名头这些年非常响亮,据说每个都是本领高强的好汉,所以让法布雷加斯和卡托都吓了一跳。不过法布雷加斯可不是胆小鬼,还是勇敢地向前一步站了出来,迎接决斗。卡托叮嘱道:“小心点,大哥。这家伙看样子很厉害呢。”
法布雷加斯点点头,用左手拔出了剑,然后艾斯卡尔道:“我的右手刚受了伤,所以只好用左手和你比。不过,你可以不用,因为我以前专门练过左手,比右手差不了多少。”
艾斯卡尔也将剑交在左手,道:“你用左手,我也用左手,坎德人从不占别人便宜。”他从小占的便宜多了去,只是此刻虚荣心作祟,怎么也不肯占对方便宜。
艾斯卡尔的话让法布雷加斯脸sè更加凝重,因为通常只有真正厉害的高手才不屑于占对手的便宜。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即将开始一场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的决斗。
第九章重逢
法布雷加斯一点也不敢大意,他握剑的姿势完美无缺,既可以进攻,又可以防守,无懈可击,具备了一个高手应有的大家风范。
艾斯卡尔胡乱地握着剑,右手倒提着剑柄,左手则放在后脑勺上使劲地抓,竭力回忆着自己学过的招数,但好不容易回忆起来的几招却都是防守的,没有一招是主动进攻的,所以只好待在原地等着对方先进攻。
法布雷加斯向来是个谨慎的人,见艾斯卡尔握剑的样子奇特,心中不由得犯嘀咕,突然间想起听谁说过,许多年前的一位了不起的剑客叫做阿里纳斯的也是不是喜欢按常规握剑的,却平生罕逢敌手。再仔细看艾斯卡尔,觉得他懒洋洋地站在那,全身上下仿佛全都是破绽,但仔细一瞧,又好像所有的破绽都不存在了,全部变成了陷阱。
法布雷加斯天xìng谨慎,若无十足把握,决不肯贸然出手,他心中笃定艾斯卡尔必是高手无疑,暗道:不让让他先出手,瞧瞧底细再做打算。于是说道:“是我向你提出的挑战,按理应该你先出招。”
艾斯卡尔有点慌了,害怕对方查觉了自己不会进攻,把头摇得像拔浪鼓道:“我老师只教过我后出招的剑术,所以还是你先吧。”
法布雷加斯心头又是一惊,想起那位阿里纳斯好像也从不喜欢先出剑的,赶紧道:“我的祖先曾经嘱咐过,和人决斗永远不充许先出招,我不能违反祖先的规定。”
于是两个人开始赌咒发誓,法布雷加斯发誓如果自己先出招的话,就让自己被人活活烧死,全身长满疥疮;艾斯卡尔则发誓如果自己先出招的话,这辈子就不再用顶呱呱的方式梳头,也不再擤鼻涕。
这时,天已经全黑了,月亮从云层里爬出来,钻进去,又爬出来,又钻进去,又爬出来,又钻进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大家的衣裳都已经被露水弄湿了,还没有人动手。
卡托打着连环哈欠,抱怨道:“法布雷加斯,你要是再不动手的话就让我来好了。”
“不!”法布雷加斯坚决地拒绝了弟弟的请求:“我能搞得定,现在胜负未决,你这时候替换我的话会让我有耻辱的感觉。”
两个人只好这样站下去,艾斯卡尔额头冒汗,全身肌肉都僵硬起来;法布雷加斯也好不到哪去,他手臂上伤势不轻,一阵阵剧痛传来,令他难以忍受,心中暗道:这次可糟糕了,莫要手都没动便输了。
如果没有人来阻止的话,他们两个也许会一辈子都站在那里不动,最后全部变成石像供人们参观呢。不过,正在这尴尬之际,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铃铛的响声,有个清脆的的声音喊道:“法布雷加斯!卡托!你们在哪?”
法布雷加斯松了一口气,慌忙收起剑,表情如释重负,轻声对艾斯卡尔道:“咱们的决斗暂时告一段落,如果你还要比的话只能等下次吧。我们的妹妹要来了,她是个惹不起的家伙,希望你别把我们决斗的事情说出去,你提出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
卡托则朝他用力挥挥拳头,意思是告诫他要敢说出去就给他点颜sè瞧瞧。
艾斯卡尔点头道:“你们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说的,不过咱们先讲明了,我不说可不是因为怕了你们。”心中揣测不定:到底是什么人让这俩兄弟怕得像老鼠见了猫一般。
法布雷加斯竖起大拇指赞道:“真是个光明正大的男子汉。”他得到了艾斯卡尔的允诺,放下心来,大声叫道:“妹妹,我们在这边。”
铃铛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伴随著叮铃当啷的撞击声和急促的跑步声。突然间,有匹地行龙彷佛流星一样的奔跑到众人眼前。在暮sè中可以看见它的龙头上点缀有许多亮晶晶的饰品,彷佛缀满了如同星辰一样的宝石。骑在上面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孩,身体内似乎有种白光彷佛透过丝绸一般,隐隐的散放而出,斗篷在她身后翻飞,褪下的兜帽让她的金发在空中舞动,脸上挂着开朗而迷人的笑容。
“鸡婆!”艾斯卡尔心头像装了只小鹿那样乱跳,惊喜叫了起来,来的人居然是安娜。
“秀逗!”安娜也发出同样惊喜的叫声,从地行龙背上跳了下来,两人高高兴兴的拥抱在一起。不过安娜很快挣脱开来,一脸通红地说道:“咱们是大人了,不能老是和以前一样了。”
“为什么?”艾斯卡尔一头雾水,然后发现法布雷加斯和卡托都站在边上,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也感觉到自己刚才有点忘情了。
“卡托,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法布雷加斯一脸坏笑着道。
卡托故意做出悄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阿玛尔那家伙没有一点机会呢。”
于是两人极有默契地异口同声对安娜道:“恭喜恭喜,好妹妹,我们做哥哥的真是为你感到高兴呀!”
安娜气急败坏,怒道:“你们俩个再胡说我去禀告父亲!”
法布雷加斯脸sè郑重地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这么大喜事一定要禀告父亲才对,私自订亲可不合规矩。”
卡托则更加过份,把艾斯卡尔亲亲热热地拉到一边,问一些姓名、多大年纪、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有多少间房多少亩地等等。艾斯卡尔虽然不聪明,但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感觉到卡托居心不良,只是一个劲傻笑,使劲挠着后脑勺一句话也不说。
安娜也不是省油的灯,绝不甘心被两个哥哥欺负,很快就找到了反击的办法。忽然叫道:“你们几个躲在这个小树林干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带着剑?秀逗,是不是他们俩个要决斗?”
艾斯卡尔见法布雷加斯和卡托紧张地一个劲对着自己做手势,心中暗笑,大声回答:“不是的!”法布雷加斯和卡托刚松了口气,不料艾斯卡尔继续道:“是他们俩个和我决斗。”
卡托怒道:“臭小子,你答应了不说的,怎么不讲信用?”
艾斯卡尔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需要重申一下,艾斯卡尔无论什么方式来笑,都只会产生傻笑的后果,迷不迷人只不过是他自身的主观愿望),回答道:“我和安娜之间没有秘密的,我没有理由为你们俩个欺骗我的好朋友。”
法布雷加斯和卡托气得牙痒痒,才明白艾斯卡尔只是外表愚蠢而已,其实骨子里一点也不傻,甚至是狡猾得很。两人连忙求安娜不要把决斗的事情告诉父亲,安娜好不容易占得了上风,哪肯轻易答应。毕竟法布雷加斯反应快,又转过头求艾斯卡尔,艾斯卡尔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帮忙劝安娜,这才打消了安娜告状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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