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点点头依然没有动,看向老家伙的细长的黑眸中仿佛闪烁着金sè的光彩。
“还有事吗?”
这么一问,亚伦就更不好意思了,他扭捏的缠着手指眼睛看着地面,轻声道:“我没钱。”
老家伙哭笑不得的看着亚伦装宝,转身在马仔背上的包裹里摸索了半天,总算掏出一个拳头大的钱袋。老家伙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掏出了几枚银币,递给亚伦。
亚伦激动的冲上前来,一把抓过……嗯……一把抓过老家伙另一只手里的钱袋,一边不停的弓腰谢道:“哎呀,不愧是伟大的巫师大人,竟然能如此真诚的对待一个孤苦可怜的年轻人。我真心的赞美您,无所不能神会将荣耀赐予您的。”
老家伙yù哭无泪的看着小贱人一边恬不知耻的道谢一边赚了大便宜般的暴发户模样,那副恨不得横着走的嘴脸,让人想舍命扑上去,抽他几巴掌。
老家伙努力挤出一副慈祥的面孔,将仅有的几枚银币收在贴身衣服里,强笑道:“不必客气。还有,省着点花。”
“那是,那是。”
纳瓦镇最宽阔的街道不复往rì的繁华和喧闹,虽然偶尔有几辆马车,但大多数都是这里的治安队巡逻的军用马车,黑漆漆的外壳,厚重的门板,再配上那拇指粗的铁栏杆,令旁人感到yīn森而又恐怖。
不过这丝毫都不影响亚伦吃饭的心情,刚刚敲了老家伙很大一竹杠的小子心满意足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那家酒店事几年前他跟老神父一起来纳瓦镇布道时发现的,只是当时囊中羞涩,实在事有眼福没口福,现在难得有机会,当然要大吃一顿。
亚伦小时跟随菲斯生活,也算是去过很多地方,灾荒,叛乱,甚至连可怕的瘟疫都略有耳闻,但是当他重新回到这条刚刚一闪而过的街道时,眼前弥漫的麻木,绝望的气息依然让他觉得触目惊心。
几乎每一家的门前都贴着象征死神的猩红sè画像,那代表了一条条逝去的生命,不时有两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带着毫无生机的目光从他身边走过,在坎贝尔镇时的饥荒至今记忆犹心。
也许街道上肥硕的只有哪些目张胆四处乱窜地的老鼠,时不时张往下周围时不时还有能吃的粮食,或者小镇旁教堂后面的那一大片新坟里可以找到它的粮食。
视野所及,广场四周的房屋成片成片的倒塌下来,依旧耸立的残垣断壁上,也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青石街道上,铺满了破烂的木头和碎砖烂瓦,几乎看不到原来街道的路面。zhōng yāng喷水池的青铜小男孩,只剩下了半截身体,富丽堂皇地教堂,也塌了一大半,从外面就能直接看到教堂里破烂的木制长椅和正面唱诗台墙上的班稣受难像。
亚伦食之无味的吃着平常垂涎了很久的美味,忍不住低声感叹。
“这他妈战争真是倒胃口。”他想到自己的人生,虽然未必幸福,却不会如这里的人们这么悲惨。
想起老家伙诱惑自己时话语,“真不想成为被命运随意玩弄的可怜虫啊。”亚伦第一次觉得,做一个不被命运玩弄的人也许会很幸福,但是他真的能做到吗?
亚伦环视一周,偌大的饭店就他一个人,他找招招手将饭店老板叫来,随手将老家伙的钱袋扔在桌上,“在外面开几个饭点,我想他们也饿了很久了。”
老板打开钱袋瞄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这么有钱的冤大头可不好找,看衣服穿的破破烂烂的没想到还是一非常有钱的主,肯定是哪个贵族家的少爷跑出来体验平民的生活的。虽然对外面哪些平民的死活不感兴趣,不过既然有钱,一切好说。
富得连双颊都流油的饭店老板,拍马之词滔滔不尽,简直把亚伦夸成天下未见,古今少有的大好人了。虚荣心极强的亚伦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饭店老板露骨的拍马,刚才的郁闷心情也一扫而空,得意的品着老板送来的极品法兰克福红酒,准确的说这厮骨子里还是属于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拿他人之钱,慷自己之慨。这种事情亚伦向来不介意多做几次。
当然亚伦口中还是相当的谦虚:“我不过是想让自己吃的更加安心一点。”
就知道钱,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这厮选择xìng的忘记了刚才敲诈老家伙时的嘴脸。亚伦鄙夷的看着钻到钱眼里面的饭店老板,淡淡道:“这种事……”小贱人正气凛然的话未说完,忽然外面人声鼎沸,像是炸锅了一样。亚伦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挤了过来。为富不仁,杀富济贫几个词像一把利刃一样插进亚伦的心口。
亚伦呆了半晌,心惊胆战地说完了后面的话:“……是他妈正常人就不该干的。”
……
饭店老板不舍的看着从后门偷偷溜走的亚伦感慨道:“好人呐!为什么不多来两个。”不知道事惋惜好人还是惋惜好人手里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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