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楼门外,稍微懂些围棋之道的人们,听到了那白衫男子的惊呼,赶紧凑到了那棋桌的前面,细细观察这盘残局的变化。
众人一看之下,心中皆是大惊.,叶少缘那看似下在棋盘四角的四手废棋,竟因这下在天元旁边、星位之上的第五手,而将黑子整个散乱的形势串联了起来。如果说白子的棋形如龙的话,那叶少缘的黑子的棋势现在就如同一把刀,横亘在盘踞棋盘之上的那条白龙的咽喉处,将它割的身首异处,生机全无。
那书生看了叶少缘这一手神来之笔,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道:“原来围棋还可以这么下,真是开了眼界了。
绛红光洁的脑门上沁出了一丝汗珠,她从棋坪中取出一枚白子,在棋盘之上,端详了半天,却无从下手。白子的龙首惨被黑子不讲理的天外一刀斩断,简直可以说是被瞬杀,再无转还余地。
绛红隐去苦思之色,将白子丢回棋坪,大方一笑,十分恭敬的道:“公子神技,还请上楼一叙。”
叶少缘轻笑一声,道:“姐姐,言重了。我这纯属是瞎猫逮到了死耗子,哪里算得上什么神技。”
书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你若是瞎猫,那我就只能是死猫了。你这略懂可是太过谦虚了。”
那白衫客深谙棋道,所以更能看出叶少缘这几手棋的精妙。他望向叶少缘,心悦诚服的道:“没错,小兄弟,你的棋艺别具一格,可说是自成一派,他日必是大有前途。在下王积薪,兄弟可否留下姓名,以后也好讨教一二。”
叶少缘下棋纯属无聊时的消遣,若是被这群棋痴天天缠着和他下棋,不累死也得被烦死。他赶紧扯了个谎,道:“区区叶隐,一文不名。”
绛红眉头一皱,目光扫向众人,嗔怪道:“要交朋友,等小姐和“棋圣”的棋局结束,公子下了楼在说。现在时间紧迫,还望诸位莫要再叨扰与他。”
场中顿时一静,众人想到这少年一会便可以上楼和梦中女神石轩轩见面,没准石轩轩心情好,他还能一亲芳泽,不由的生出了一种又羡又狠的复杂心情。
叶少缘看了一眼那有些落寞的书生,随之转向绛红,正色道:“姐姐,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绛红不知叶少缘心中打着什么算盘,不敢立刻答应,道:“只要不是什么非分之想便好。”
叶少缘嘴角上扬,笑道:“姐姐,放心!”
他走向前去,在绛红的耳边细语了几句。绛红面露难色,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叶少缘开怀一笑,回头望向那“书呆子”,道:“兄台,还不随我一起上楼。我就说我答应你的事,一定能做到。”
那书生起初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手舞足蹈的随绛红和叶少缘一起进了棋楼。
叶少缘迈步走进了棋楼,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事物。这棋楼从外面看虽然规模不大,但里面却十分宽敞。
棋馆整个一层楼的地面全是由分割成一块块的竹席拼接而成,每块竹席之上平时都摆放着一张棋桌和两块坐垫,供棋棺的学员对弈之用。今天,由于来了许多贵宾,所以棋桌换成了茶桌,以供来客品茶观棋。
只见竹席之上已经坐满了人,翘首观望着北墙之上挂着的一副磁铁所制的棋盘。棋盘上已经摆了不少的黑白棋子。棋子也是由磁铁所制,与棋盘的阴阳相反,是以能吸附在一起。场中极为安静,虽然只有一门之隔,但与楼外的喧闹相比,这里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了。
“花魁”石轩轩和“棋圣”徐纪的对局,设在二楼的雅间。能在二楼雅间的观战之人,不用说,都是些身份极为尊贵之人。除了这些贵人外,二楼的对局室中,还有几名棋馆派出的记录员,负责把石轩轩和徐纪对局的棋谱传到楼下,然后复盘到一楼墙上挂着的大磁铁棋盘上,供一楼的客人赏鉴。
绛红将叶少缘和那书生领到了二楼之上,棋馆二楼俱是单独的雅间,休息、对弈均可。
绛红走到其中的一间房前,停下了脚步,转向叶少缘和那书生,微笑道:“我家小姐现在正和徐先生对弈,二位可先在此处休息。棋局到中盘休息时,我家小姐自会来此与二位公子一聚。奴婢还有些要紧事处理,就先告辞了。”
二人送走了绛红,推门进了屋子。屋子里陈设的家具一应俱全,且极尽奢华。金床玉桌,连棋坪上的棋子都是上好的玉石所制,手感再好不过。
那书生抚摸着光滑温润的棋子,感慨道:“有钱人的生活,真是会享受的一塌糊涂。”
叶少缘将玉桌上倒满上好茶水的杯子举起,一饮而尽,道:“那是自然,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视钱财如爹娘呢。”
那书生自从进了屋子,便是坐立不安,来回的在叶少缘眼前晃荡,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
叶少缘知道他所想,这书生“终日思君不见君”,今日终于得偿所愿,此间的悸动,明眼人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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