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等人虽然个个血气方刚,但也不是不知生死轻重,自然谁也不提议闯益州郡。
“老爹当年虽然出南中游历,但是没有真正去中原地带,而是由益州往西入永昌郡,再向北过江,再向北入越嶲郡,再向北过僰道,再向北入蜀,再向北入羌……”孟节手摇羽扇,摇头晃脑,滔滔不绝述说孟干当年出南中的路线。
“打住打住!”木鹿青烦不胜烦,急忙打断道,“大哥,你直接说孟伯父当年到了哪里,我们打算往哪里就行了,我们谁都没出过南中,你说这么多谁也不知道往北往北再往北是哪里……”
“没有往北了,到了羌人聚居地发现了赤兔马,就急急忙忙骑着马回来了!”孟获伸了个懒腰道,“但他老人家说,传说中原特别是荆襄之地满地都是黄澄澄的稻谷,富得流油,年轻时未能前往深以为憾啊!”
“那咱们就去荆襄!?”杨锋满脸向往之sè,这个苦命的家伙一直没有出过山沟,连三江城还是前几rì第一次去,更别说荆襄之地了。
“可是荆襄之地怎么走?”孟优挠挠乱糟糟的头发皱眉道。
“哈哈哈……这个我早向老爹打听好了!”孟节顿时又得意起来,“咱们绕过益州郡,再向北入牂柯郡,再向北入北入巴郡,再……”
“还向北啊!”连一向不吱声的阿哙南也忍不住了。
“不不不!”孟节连摇几下羽扇道,“从巴郡江州坐船沿江而下,一直向东向东向东……”直到众人脖子都跟着他的羽扇往东伸得快要拉断了,孟节才接着道,“咱们到时候沿路往东打听荆襄在哪里,老爹也没去过,我更不知道具体地方了,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切”众不再理会孟节这个没有一点老大样的老大,纷纷往东边一条可以绕过益州郡的大路驰去。
将益州郡远远地甩到身后,大家松了一口气,开始放慢速度,一路上游山玩水,缓缓前行,用孟老二的话说,“游历游历就是游山历水”。用孟节的话说就是“体察各地风情”。
特别是越往北走,见到的景致、遇到的人、物都不尽相同起来,更是引起了这些年轻人的好奇。当然每天早晚习练功夫还是必然的课程,大家谁都没有落下。
牂柯城,南疆的特征已经不甚明显,只在一个街区有来自南中的货物集中销售。因为过了牂柯郡便是富庶的巴蜀地区,所以这里事实上比益州郡更加繁华,无论从城市规模上、人口数量上、货物各类上都能看出明显的差别。南中的、巴蜀的、西凉的甚至荆襄的货物在这里都有销售。
“已经休整了一天了,今天再放松一下,采买些随身必备之物,明天就出发吧。”一家旅店内,孟节领着杨锋和孟优,边往外走边说道。
这已经是孟获等人到达牂柯城的第二rì了,第一天大家觉得新鲜,到处乱窜,东瞅西瞧,但一帮大老爷们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只有孟获和木鹿青因为坐骑一个是狮子、一个是大象,在城里引起了不小的哄动,许多人成群结队地跟在他们不远处围观。让两人颇为得意了一番,在城市主要街道走了一圈。
最后孟获觉得有点不对劲,揉了揉自己因为要端着威风凛凛的架势而有些酸麻的肩膀,发现城里人看自己怎么也不像是看英雄的眼神,倒是像看耍猴的,或者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珍稀物种。
孟获急忙拉着木鹿青返回旅店,让掌柜的放出话不得打扰。但店门前的人还是越聚越多,让人烦不脑烦,甚至有人提出要付费观看,让孟获怒火冲天,你们这是把我当什么了?直接让狮子在门口大吼了两声,把所有人都吓跑了。
今天孟获和木鹿青学乖了,把狮子和大象放在店里让金环三结、董荼那、阿哙南三人看着,他们则徒步逛街去了。
“二哥,咱们明天便要出发了,不如今r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喝一顿!”木鹿青对逛街不感兴趣,对孟获提议道。
“喝酒?也好!”孟获点头道,“你没发现这里的人酒量不大,但是话特别多,特别是酒后话更多,没准咱们能从酒馆听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走!”
“嘿嘿,咱们就到城中心最大的‘锦帆酒家’,那里人多,想必故事也不少!”木鹿青顿时来了兴致,带头便走。
“小贼别跑,敢偷米教的圣米,不想活了!”突然一阵喧嚣。孟获一怔,就见一人神sè惊慌沿着大街狂奔,背着一个破旧的布袋子,随着他的跑动,袋子一个窟窿里还在往外流着白米。
而在他身后,十余人手持棍棒凶神恶煞一般追赶着。
“米教?圣米?什么东西!?”孟获和木鹿青互看了一眼,都是摸不着头脑。
在前面跑的那人眼看着就被后边的人追上了,一着急,把半袋大米往旁边一扔,自己撒丫子猛跑。可是不偏不倚地正好把米扔到了木鹿青怀里。
“你!你!还有你!你们继续追,一定要抓住那小子,看看三番五次到分坛捣乱的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一个首领模样的中年男子指挥其他人继续追,自己则停了下来,一边喘着气一边上下打量孟获和木鹿青。
“朋友,请把圣米还给我们,满城鬼卒感激不尽!”那首领模样的人向木鹿青抱了抱拳,客气地道。
“先不急!”孟获挠了挠头笑道,“我们哥俩刚到牂柯城,有些事儿不太明白,还望这位兄弟能够解惑,这米教,圣米,还有那个什么鬼卒都是什么物件?”
“物件!?”中年人脸显怒容,上下打量了孟获半天,扑哧一声笑了,“两位是南中来的吧,不知者不怪,在下吕凯,在牂柯城米教祭酒下当一名鬼卒的卒长。”
自称为吕凯的中年人简略地向孟获介绍了一下米教的由来,有前世历史知识垫底的孟获很快便反应过来。
米教是当地人对“五斗米教”的简称,由张鲁的爷爷张陵创立,在巴蜀西川一带颇有势力,信徒较多。现在由张鲁自号“师君”,任教主,前来学道者都称为鬼卒,在信徒较多的地方设有分坛,由“祭酒”负责管理rì常事务,祭酒之下每十名学道者设有卒长一人。
遍布巴蜀的学道鬼卒约有二三万,而各类信徒得有数十万,部分人口集中的地方甚至家家信奉米教。但是最近让牂柯城米教比较郁闷的是经常有人破坏他们的活动,甚至盗窃他们贡奉先祖的圣米,散布谣言抵毁米教是聚众**的场所。
“原来是五斗米教的各位师兄,失敬失敬!”孟获拱了拱手,说实话他对这个时代的许多东西还是比较感到新奇的,这次来中原历练更多的是了解情况,谋划一下步的走向,并不想到处惹事,虽然事实上已经惹了不少。
木鹿青颠了颠手中的米袋,“大米就大米吧,还圣米!”就要扔给吕凯。却突然听得一阵喧哗。
众人扭头一看,就见从另一边风风火火地奔过来一群人,跑在最前边的几人赫然是刚才追那个偷米贼的那几个鬼卒,而他身后一群人,头裹黄巾,手持刀枪,骂骂咧咧,奋力追赶。
“快跑,快跑,是黄巾贼!”那几个鬼卒边跑边喊。吕凯脸sè急变,一把抢过木鹿青手里的米袋,撒腿就跑。
还有黄巾贼?这下孟获有些诧异了,不是黄巾贼已经被灭了吗,怎么又在这里冒了出来。以前看三国倒是经常见有一些黄巾余党出现,比如张角三兄弟带领的黄巾主力被剿灭之后,很长时间还有张燕、管亥、刘辟等黄巾悍将存在。
不过这个牂柯城又是五斗米教又是黄巾贼的,不知道郡守是谁,对牂柯郡的控制力也太差了吧。现在的益州牧应该是刘焉,也是胸中有丘壑的人,怎么在他的治下,牂柯郡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也难怪,师君张鲁就是他的手下。
“喂,小子,为什么和那些米贼在一起?是不是一伙的?放个响屁,黄巾力士手下不死无名之鬼!”一个满脸横肉,手提铁棒的壮汉怒目圆睁,对着孟获和木鹿青大喊道。
“黄巾力士算个屁!老子是南中四洞二百寨的总盟主!”孟获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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