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道人听见呼喊,半梦半醒般睁开双眼,“哦,我的酒来了?在哪呢?”
水儿笑着将酒放到了桌上,就在水儿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邋遢道士混浊的眼睛猛然闪过一丝精光。
“这位姑娘,且请留步。”
水儿一楞,回头疑惑道:“不知道长可还有事。”
“姑娘切莫如此称呼,小道惭愧,多谢姑娘能让小道一品店中美酒,小道无以为报,略通命相之数,姑娘可否让小道算上一卦,以报这赠酒之恩?”
水儿早知这是一位喝酒不付钱之人,只是未想到他会这般说,反正闲来也无事,虽说不信这命数之说,但也权当消遣,算是对得起这几两酒钱。
随即坦然一笑,便坐与邋遢道人对面,“那小女子就劳烦道长了。”
邋遢道士翻身在自己随身携带的破旧口袋中翻找了一阵,良久终于翻出一块锈迹班驳的古铜色镜面,咧嘴一笑,对着水儿道:“姑娘,此物名为玄天秘镜乃无上奇宝,姑娘你且将右手,手背向上,手心朝下,印在这镜面上,不须片刻,小道便能知晓姑娘命数。”
水儿一阵愕然,万万想不到这道士会如此敷衍,竟然翻出一块锈迹斑斑的破铜镜,还称做什么无上奇宝,还能知晓人的命数?水儿顿感荒诞,但也好驳了他的意,既然答应了,怎么也得将这场戏给演完了。
水儿照他的话,将右手手心朝下,手背朝上,轻轻的印在了镜面上,水儿只觉入手一片冰凉,就再无其它感觉。
见邋遢道士紧紧的捏住镜柄,脸色一片古怪,一会儿轻轻摇头,一会儿又不住点头,水儿心道:“这道士,演戏还挺有天赋,竟可做得如此投入。”
片刻后,水儿轻声问道:“道长,可行了?”
邋遢道士轻轻摇了摇头。
有过了片刻,水儿轻声道:“道长,可行了?”
“请姑娘再等片刻…”
再过了片刻,水儿再次问道:“道长,可行了?”
“好了,姑娘可以将手拿下来了。”
水儿手回了印在镜面的手,向道士虚心请教道:“道长,不知小女子命数如何?”
道士收起镜面后,破天荒的脸一红,支吾道:“姑娘的命数实在奇特,小道也不甚理解。”
水儿无奈笑了笑,表示理解,心中早就猜到会是这般拖词。
“姑娘,虽然姑娘的命数小道看不透,但姑娘二年之后将有劫。”
自行惭愧一阵后,邋遢道士喝了一口水儿送来的酒,啧啧嘴,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继续道。
水儿也确实佩服这道士忽悠的能力,忽悠了一次还不够,还要接着忽悠,见他尤未尽兴,也只好配合,状若惊奇般连忙问道:“道长可知是何劫?”
这个嘛,道士抚了抚自己并不算长的胡须,说出一个让水儿几近崩溃的答案,“天机不可泄露。”
“不过小道,倒有化解之法。”
“何法?”
水儿轻声道。
邋遢道士不慌不忙的喝了几口酒,又弯下身翻找起他的破旧口袋来,搞鼓了半天,终于翻找出一块类似玉佩的东西来。
将那块玉佩拿在手中,对着水儿神秘道:“这东西乃上古神物,名曰:千年结,此物能助姑娘你渡过一劫。”
水儿瞥了眼那形如桃花,色泽鹅黄的玉佩,心中也是有些许喜爱。
“不知道长,可否借小女子一观?”
道士泯酒一笑,“当然可以,姑娘且看。”说着便将玉佩递到了水儿的手中。
水儿对于玉品知道得不多,但在这‘怡香楼’呆了这么久怎么也不是一无所知,入手温润冰凉,色泽饱满剔透,一看便是上品,真是越看越喜欢,但也知道,只怕道士要给这块玉佩定个高价了。
心怀忐忑,咬咬牙狠下心,“不知道长,这块玉佩多少能够卖于小女子?”自己这还有不少的积蓄想来也是够了,如果实在不够那就算到花姐那去借也要将这块玉给买下来。
邋遢道士,贪婪的品味着酒香,摇着头道:“姑娘,这‘千年结’不卖”水儿一听大急,不料道士又道:“这‘千年结’本就与姑娘有缘,且能化解姑娘的劫,即使姑娘要买,小道又怎敢收下姑娘的银两,送玉佩送与姑娘便是。
“送与我?道长当真如此?”
水儿讶然,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邋遢道士点了点头,便只顾喝着自己的酒。
水儿虽说心中喜欢这块玉佩,但也不想白拿别人的东西,总觉得这样不妥。
“道长,要不这样,我这有些纹银,虽然不多,但也聊表心意…”
水儿将身上的全部银两都拿了出来,便要递上。
“不可,姑娘你且收下,这‘千年结’与你有缘,自是你的,若姑娘你执意要支付,那这‘千年结’权当小道今日的买酒钱”
“这…这可如何是好…”
“好不好小道心中自明了….小道今日承蒙姑娘,吃饱喝足,该上路了,姑娘你自己保重…”
水儿正待劝说,邋遢道士却是收拾行李起身告辞….见事已至此,水儿知道要再想推脱就矫情了,连忙跑了酒库拿了两壶上好的陈年美酒。
“道长,谢谢道长的厚礼,这两壶小女子的一点心意,请道长一定带上”
水儿拿着酒追到了正晃步到门外的邋遢道士,将手中的美酒一递,诚恳道。
邋遢道人先是一楞,随即哈哈大笑,也不客气的接过两壶美酒,“小姑娘明白老夫心事啊…”
“天道红尘寂潇潇,暮下云霞两苍茫。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邋遢道人一路高歌远去,水儿略感疑惑,怎么刚才他有自称‘老夫’?看上去也不过人过中年啊。
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摩挲着手中的‘千年结’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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