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祝、金朝灰头土脸来到福安县城。
想当初,哪回出巡不是鸣锣开道、前呼后拥,如今,一行人狼狈不堪,衣衫都勾裂成难民一样,还时不时神经兮兮回身查望,状似丧家之犬,沈三祝很憎恶这个比喻,然而对自己等人,却是非常贴切。
“福安不会落入楚峰手里吧?”小县城圩埠开市,行人漫游,一切显得安适如常,与百里之外崩乱的福宁城比较,越发的突兀,令沈三祝心里很没底儿。
金朝不屑,文官大抵这样,敛财时胆大包天,失势时胆小如兔。“沈大人太高看楚峰了,一群暴民而已,无非是哄抢掠财,昧点小利而已,能有什么远大识见?”
沈三祝瘪瘪嘴,暗暗腹诽:就是那些毫无远见的暴民,攻下你自以为固若金汤的福宁城,你当咱们一路奔逃,是在踏青么?!
同在一条船上,沈三祝也不好打击自己人,现下管不了那许多了,必须尽快找到福安知县,补给干粮、盘缠,安排大家前往建宁府,建宁府守备司有左右两个营卫,只要进入建宁府境内,就由不得暴民嚣张了。
县衙破旧寥落,一个门房差役也没有,由得沈三祝等人风风火火闯进去。
大堂内,众人冷不丁发现一个家仆打扮的家伙,大大咧咧坐于太师椅中,怡志养神。
“呔!小厮无礼!竟敢高坐堂前,没见本官驾临吗,滚!通传你家大人,让他速来见我!”金朝枭桀喝斥。
家仆猛然长身而起,星目炯炯:“哟~,好大的官威,知县大人久不管事,有什么就跟我萧满山说吧。”
“找死!”金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落毛的凤凰,它始终是凤凰呀,哪容得这奴才撒野,再加上被暴民一路赶着跑,早就一肚子火,当下气冲冲抽出腰刀,大步欺上去。
嘭!!
“哇!”
一阵皮肉捶击声,金朝略显虚胖的身子倒飞出一丈远,一屁股墩掀了个四仰八叉。
萧满山鄙夷道:“我除了服气少爷,战飞、童令也敢一斗,就你这菜瓜,也敢对小爷递爪?!”
金朝一方的千户、将佐心头大惊,忙不迭持刀剑戒备。
“我等你们,等得也算辛苦了。”萧满山不慌不忙:“来人,将一干人等拿下。”
话音一落,轰然响起纷乱脚步,接着,屏风、偏房、屋外涌出三、四十人,骤不及防的,两名千户被砍翻,其余人看大势已去,索性丢剑束手。
“你们......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沈三祝惊惧问。
“没错,瞧你们衣服就是个官儿,我们逮的就是官。”
金朝犹不知死活嚷嚷:“私自缚辱朝廷命官,乃抄家灭族的重罪,你们难道就不怕?!”
“切!我们早就被抄灭过一回了,也不见朝廷能把我们怎样。”
沈三祝一想不妙,哆嗦问道:“你们是谁?”
“楚少爷属下。”
“吓!”沈三祝登时慌了手脚,自己与楚峰有睚眦,落到他手里,还能讨得了好吗?“好汉,你跟随楚峰暴动,无非是想谋个好出路,放了本官,本官答应许你爵位,晋身千户如何?至于荣华富贵、姬妾美人更不在话下,岂不比现在这样提心吊胆,时时担忧朝廷来清剿的好吗?”
萧满山抽抽脸颊,窝火的呸了一声:“混账!卫兵!愣什么?带走带走!”
“满山,这功劳又让你抢去了。”门外,战飞风尘仆仆走来。
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萧满山笑脸相迎。“哎呀,别这么说,没有你们赶鸭子似的将他们驱来福安,咱哪能这么快逮到他们。”
战飞不无戏谐道:“怎么,刚才沈三祝的条件,你就不考虑考虑?姬妾美人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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