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夜忻也只能满意于她有了许多许多套各种颜sè的教士袍以及短披风,还有大量的旗装。
而此时,她无奈地坐在户部那垫了足足有五寸厚仍然不够高的椅子上冲着需要翻译才能看懂的账本怄气。要知道,纵向的账本和横向的账本之间的差距,就如同地中海与红海之间的落差一样,虽然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是想要凿通,还要克服高达十米的落差呢。
“我早知道常宁根本就没安好心,”夜忻心里骂着,“早知道户部尚书是鳌拜的人,谁肯趟这趟浑水,”夜忻看着面前那个拽着自己的络腮胡子念叨什么谁在乎银子的事情,有的用就好了云云的鲁男子。
自己前后的三个男孩子也是一个也指望不上。
三个男孩子里,常宁最大,比夜忻大五岁的常宁总是在整理他一点都不乱的衣服,把袖口翻上去又翻下来,念念不忘的是他的扳指是竹子而不是玉的。问到有关差事上的事情,他就一句话,“爷的事就是你们的事,你们看着办。”若不是那个无耻之徒答应会资助她出海,她才懒得搭理这个臭屁的家伙。
洛克,这个和古希腊某诡辩家同名的家伙,姓氏不详,问不出来,但是有的时候举止却非常具有韵味,他坚决不肯承认他是一个奴仆,而强调他是在为一位高贵的女士效忠,这种虚伪的骑士jīng神让夜忻不得不相信这个只有十岁的家伙,必然是贵族后裔,不过从他吃饭时候毫无品味的做派,夜忻怀疑他从来没有真正地登过大雅之堂,当然,rì后夜忻才知道这并不是教育的错。
至于法诺斯,他坚持不肯让他那中间带着“德”字的姓氏沾染上任何污点,因此上他坚持使用法诺斯这个化名,九岁的法诺斯据说是跟着一位颇有见识的商人来见识海上生涯,作为预备骑士的一种基础修养。可惜船翻了,也只有跟着破产的商人勉强搭上了来泉州的商船,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被常宁带了出来。总之,这是一个神秘的人物。
若不是担心被发现秘密,夜忻是准备用波尔多斯来称呼并定义那个洛克,用阿拉密斯来代指这个法诺斯,因为他们两个与大仲马笔下的人物略有相似之处。因为那个洛克对于所谓的贵族风范具有一种先天xìng的敏感与羡慕,而且颇有一种夸夸其谈的风度,过强的虚荣心以及相对比较敦实的体格,让夜忻不由得总是想起波尔多斯来,而洛克在很多个人修养上的恶劣习惯,更是让夜忻对于那个雾都之城虽然有兴趣,但却无法产生去该地一游的冲动。而对于容貌的极度在意,特别是那个时不时捏自己耳朵,并极度在意自己双手细嫩的法诺斯,则无法不让夜忻想到那个每天用杏仁膏保养双手的小胡子。不过要是用三剑客来比较的话,夜忻颇像拥有一个向阿多斯一般坚强而有头脑的人物作为自己的属下,不过很可惜,她只能接受这两个缺乏本尊的能力更缺乏跟班的自觉的洋娃娃。
甩甩自己已经开始酸疼的右手,夜忻十分郁闷地看着两个小子只是在账本跟前相面。两年的时间,只让这两个家伙懂得了一点点的汉语以及不多的汉字,而他们受到的教育则是让他们远离具体的理财过程的。可恶的贵族,夜忻咒骂着,她宁可其中一个人是鱼贩子的后代,另一个是海盗的遗腹子,这样还更有用处,而不是让夜忻一个人cāo心。
对于户部的事情,夜忻想,真该让后世的银行家来管理,以夜忻目前的才能,别说帮助户部对账了,连看明白账目都是一个大问题,不过一样,夜忻也没打算真正认真管理,因为……不管谁管,都躲不开四大辅政大臣的问题,想管好吗?把辅政大臣搞定再说吧!
查账是很无聊的事情,所以夜忻也就懒得查账,只是指使着那些专业的官员列数字,然后计算就是了,有算盘在,这些事情都用不着夜忻管,她只要知道不同的出入占国家资金的比例就很足够了,因为那个小皇帝让常宁来做的,也不过是这件事情而已,他还没资格搞清楚所谓的国家财务,目前收买死士已经把这位可怜的皇帝折腾得开始发狂了。
不过对于夜忻来说,她确是有了一些新的想法。热带雨林里面的蝴蝶只要拍拍翅膀就会让太平洋上起一阵暴风。那么,扔到中华大地上的一个变数,不知道会造成多么大的变故呢。而根据辩证法以及二分论,夜忻不得不认为,既然她的存在本身就可能把整个世界史掀起一阵大风暴,那么索xìng让自己当这个风暴眼好了,要知道,在一场暴风中,只有风暴眼里面,才是最安全的。因此她决定躲在里面,把周围的一切搅乱,至于其他,管它呢,自己的安全应该可以补偿一切。
目前,洛克和法洛斯被夜忻抓去抄数字了,要知道收支以及十个数字可是很容易认的,而账本也是有标准格式的,因此洛克和法洛斯的任务,就是专心地把账目中的每个数字一格格地抄录下来,遇到支出就在前面划上一个减号。
只有开始这种人工翻译以后,夜忻才发现所谓的识字,也不过是一种熟练工而已。看看,本来根本就不识字也不认识阿拉伯数字的两个小子,在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抄写以后,居然认识了所有用来构成数字的汉字,外带部分的部门名称。另外还掌握了代数的计算方式,那些东西他们本来就应该认真学习过的。
而户部那些官员,在夜忻不小心找到了他们的几个计算错误以后,竟然开始稍稍地积极了起来。这也让夜忻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痛苦,因为不干活的人,不是一个麻烦,因为他们可以被绕开,而干活的人,则还需要人去核对他们到底做得如何。而层出不穷的错误,则让这个工作过程彻底地延长了。
“某人,”夜忻一直如此称呼自己的供养人,不过反复要求而无果的常宁也懒得和小丫头制气,他还没小肚鸡肠到连6岁的小丫头都不能容忍的地步,而宠辱不惊也是为皇族所应当做到的事情。
“什么事?”常宁还在忙着背诵师傅留下来的蒙古语,下午骑马太过瘾了,差点忘记功课,他还不想被拉出去罚,要知道,那是很没面子的,特别是所有的学生都是宗室的情况下。
“我想,皇帝陛下一定不希望你在户部做出什么实绩来。”夜忻如是说。
“怎么可能?皇上可是很认真地要求爷去专心地做事呢!”常宁淡淡地说着,眉目丝毫不动。
“哦?那你会找上我?不知道我看不懂汉字?不知道我看不懂账本?不知道户部是谁的地盘?”
“当然知道,不过约瑟芬无所不能嘛!”常宁仍然是淡淡地。
切,什么无所不能,不还是你加上的?夜忻在心里做了八百个鬼脸,而在脸上只做了一个。
“不做了,”夜忻把所有的账本推下地去,“明天我就去户部说我干不了,要出去玩。”
“你敢给爷撂挑子?”常宁跳下椅子,过来抓夜忻的脸蛋,第五次被夜忻抓住手指摔了一跤。
“我可以给某人培养一批专门用来做账的家伙哦!”夜忻做着鬼脸说,“不过这些人不能有一个人识字。”
“死丫头,你要给爷这里玩什么花样?”
“自然是建密帐哦,方便核查,容易保密的账本哦。”夜袭开心地笑着,“就好像我在庄子里建的账本一样。”
“就是那个连叶先生都看不明白的账本?”常宁问着。
“米错,”夜忻用网络流行语回答着,“那样才够好,够强大,够囧啊!”
所谓密帐就是使用双重简化字,和阿拉伯字母进行记账的方式而已,不过在使用由某些商店和路边摊简化过的字的时候,在这个还使用繁体字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人把“漆”和“氵”+“七”联系起来,就更不要说本来就被简化过的“徵”和“正”之间的巨大差别了。
可以说,夜忻要做的就是把每个音抽出一个字来,进行变化,然后教下去就足够了。剩下的就是用这种变形的东西进行记账,而且从四柱记账直接改到现代记账模式。外带阿拉伯数字和罗马数字的混合应用。
夜忻就不信,搞不糊涂一些人呢。
从栖流所抓了一批孤儿,外带从官奴里面抓了批小孩子。夜忻的培训班就在皇城里面开办了,准确说,是在西华门附近的地方挨着都虞司和会计司不远的一套院子,不远处就是慎行司了。至于那些孩子,则是有慎行司的人管着,也只有那里才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因为除了慎行司,没什么地方应该有小孩子进出的。
不过这些孩子也没有什么太可惜的,要知道,乱世人命比草根还贱,这些事情学会的过程里,还不定要死掉多少呢。横竖不是夜忻的首尾,所以她也就毫无负罪感。想当黑社会还要三刀六洞或者切尾指呢,大巫小巫而已,而且这些人也不可能流出皇家系统。
我只管好自己就足够了,夜忻这样想着,我可是没有什么王霸之气的,外带是个女人,所以一定要够狠,更狠才成,否则被人吃了还当肉胡同旅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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