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维耶手执一杯红酒,用底座轻轻敲了敲桌面,“我说,我怎么觉得自从你们来到我这后,来我这里的人就越来越古怪了呢?”
“你什么意思?”苏然依旧是那种很不耐烦的语气。
沙维耶朝外努了努嘴,“那个穿斗篷的女人,注意斗篷底下。”
“……大剑。”苏然也重视了起来。
“又是觉醒者又是大剑的,你们可别把我这店给拆了。”沙维耶很是头痛的说道。
“你怎么说都是那头狮子的上司的表姐,叫他别动手不就好了。”
沙维耶咧着嘴怪笑了一下,“我要是能叫得动他那才叫奇怪呢。不过里卡鲁多我倒是不担心,他真敢拆了我这,我还能去找伊斯力追债,要是其他人我可真要哭死了,追债都不知道找谁。”
“切,那我可真想看看。”
里卡鲁多只稍稍扫了进门的嘉拉迪雅一眼,冷漠的银色眼眸立即毫无波澜的收了回来,倒是坐在角落里的蕾伽娜盯着被斗篷包裹住嘉拉迪雅好一会。
里卡鲁多不认识嘉拉迪雅,但蕾伽娜当然认识这个组织的神眼,她很好奇,这个几乎已经成为组织使用时间最长的眼怎么会在没有组织命令的时候擅自进入了这圣都,是什么样的原因吸引她来此呢?
而嘉拉迪雅也当然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在场的两个觉醒者,一个是一直呆在北方的银眼的狮子王,还有一个竟然是自从觉醒后就再未露面的千影的蕾伽娜,都是不好惹的角色。
若是一般情况下战斗起来,单单只是蕾伽娜,嘉拉迪雅就已经没有必胜的信心了,更何况嘉拉迪雅现在为了进入圣都更是服用了秘药而感知大减。
不过,蕾伽娜眨眨眼在跟嘉拉迪雅对视了几秒后就扭头对着墙面开始数上面的裂缝了,一副你别看我我也看不见你的样子。
嘉拉迪雅微微一笑,既然两个觉醒者都没有察觉又或是没有战意,那她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挑事。
因为已经得到霍尔肯定的情报,所以嘉拉迪雅并没有去询问点什么,只是要了一杯酒后就安静地坐在了酒馆中等待。
一旁的另一张桌子上,雷诺兹也随意的点了杯酒,然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嘉拉迪雅。
他就这么监视了面前这个女子四五年的时间,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再熟悉不过,所以即使嘉拉迪雅仿佛毫无心事的看着杯中的红酒,雷诺兹也察觉了对方的不对劲。
实在是太过安静了。
如果自己不是这么专注于思考古妮雅的事情,如果自己稍稍留意一下圣都之内的妖气,太多的如果可以叫哈妮去避免如此的重逢,但那终究只是如果。
结果,当她走进宛若天堂时,那个优雅如贵族的女子正静静地等待着自己。
明明应该在扫到那个身影的时候立即调转方向,双脚却仿佛被钉在了地上,想要说好久不见,想要问你好吗……
有时你在想象中觉得可以应付的事情,真正突然摆在面前时,所谓的理智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说莉芙露是在给自己幸福后又残忍的将自己推向绝望,那嘉拉迪雅就是在自己寒冷无助时永远无私的张开怀抱给予温暖。
“我在这里,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
“有很多事我都想忘记呢!可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忘记一切,我也绝对会记得嘉拉迪雅的温暖!因为你答应了,会一直在这里!”
当初的话语依旧历历在耳。
曾经,在这里,嘉拉迪雅把自己寄托在刻着自己名字的链子上住在最靠近哈妮心脏的地方,陪伴着守护着。
曾经,不忘记,哈妮拉着嘉拉迪雅温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郑重的承诺永远不会忘记这种感觉。
嘉拉迪雅缓缓地站起身,径直走向了那个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人,然后伸手直接将对方轻轻揽进了怀里。
“哈妮……”
那种刻入灵魂的香甜气味,嘉拉迪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弄错的。
八年前,嘉拉迪雅眼睁睁的看着这股香气在自己面前消散。八年后,她是觉醒者也好是妖魔也好无论什么都好,此刻嘉拉迪雅都不再去想,所有思绪都已空白,只想这样抱着她。
心里多年的缺失,由这一个拥抱填满。
早就想要说出口的话语也不再犹豫,谁又知道,现在的犹豫又会不会再一次错失。
“……我爱你。”轻轻地语调在耳边响起,突然却不突兀。
沉默地听着挚爱着自己的姐姐的话,哈妮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目光直直地看着远处,许久才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僵硬声音呢喃道,“……求你,什么也不要问,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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