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叫楔斯卡的蜘蛛很狡猾,无论怎么样都不肯从墙壁上下来。而且相当的警觉,我压得很低的脚步声也能被它发现。如果不是当初它以为我死了,加上一点点运气,我完全没办法偷袭到它。
对此,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它无论在墙壁上,或是在地面上,跑得都比我快,只要它不想跟我打,那么它就肯定能跑得掉。如果不是这蜘蛛很少离开神殿的话,我几乎不可能再找到它。
那么,我为什么一定要找这只蜘蛛的麻烦?我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假设一个人无缘无故把你打到半死,那么你会怎么样?如果你没有对付他的本钱,你可能会忍气吞声,寻求精神胜利法;但如果你能够反击呢?你还会不会一笑泯恩仇,说:算了,我不计较了。
跟一只蜘蛛云淡风轻,你抛弃了自己的人格了吗?
如果人人都是这样,都是宰相,肚子里能养蜘蛛,那么世界就和谐了,跨入**了,变成桃花源乌托邦了。
可我不是。终究,我只是个普通人,是个小人。小人报仇,立即就报。以往,我只能当君子,想想十年不晚,然后找机会耍阴谋下绊子。但现在不一样了,不死,就是我最大的后盾。我有了当小人的资格。
一次打不死你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打不死你也要累死你,烦死你。
武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换句话说,武力能够解决很多问题。
仇恨就是在一次一次战斗中积累的。就如同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的仇恨一样。可能一开始是误会或是巧合,但在长时间战斗中流的血,双方都会记在心里,然后一代一代的传递下去,最终变成有你无我的世仇。
此时我对这只蜘蛛的仇恨便类似如此,虽然提不到国家与民族的高度上,但这段时间里所受的苦,我都归结到它与那几个佣兵身上。
佣兵不知所踪,可蜘蛛却一直在。
目前,我无法对蜘蛛造成威胁,只能跟它对话,格式如此:“xxxx楔斯卡xxx”,或是“李凌依xxxxx”。彼此之间只能听懂对方的话里带有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全靠猜的。
不过我不着急,艾琳既然这么长时间安然无恙,那么她也不会在这几天就忽然死掉。我想,她已经是获救了,或是被游侠好好的养着。总之,我没有后顾之忧。
我的计划是找到蜘蛛固守神殿的原因――那多半是个物体,如祭坛、灵果、宝物之类,书里面都是这么写的。看看究竟是什么,再决定是摧毁或是带走。到时候,蜘蛛为了阻止我,必定得与我一搏,于是我就可以获得主动。
神殿里血腥很重,到处都留下了打斗的痕迹和深浅不一的血迹。毫无疑问,这些本来没有的东西,都是我留下的。
能量守恒是宇宙的规则,这个世界也没有例外。越大的损伤便需要越大的补充。除了与蜘蛛战斗之外,我的所有时间都在遗迹周围的密林中狩猎,寻找可以充饥的食物。
我找到一条规律,如果我在战斗中进入虚无,那么复活后需要大概两百到三百斤的肉食,等于我体重的两倍。如果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没有足够的进食,那么下一个二十四小时我会变得非常虚弱,过后再次进入虚无,直到第七十二小时后复活。但是,这些消耗的能量并非是被清零,而是赊欠着。也就是说,我第一次死亡后,没有充分进食,便会再次死亡,死亡后复活。如果补上了两次复活的消耗,那么就恢复正常,否则继续饿死,继续赊欠。
死亡或者说虚无,对我来说并不完全是坏事。除了必须吃下大量食物作为补充之外,死亡会使我的体能在其后的一天里保持正常,并且消除所有不良效果。
蜘蛛做过实验,把我用蛛网困住,丢在一边,偶尔再补上一记。第一天我被困住,第二天同样,第三天我开始虚弱,晚上时虚无,在第五天挣脱出了蛛网。蜘蛛只得退避。
除了网游以外,不知道有没有人见过自己的尸体。我是见过了,无论原来自己是怎么死的,复活后看到的残骸都成为了干瘪的枯骨。
于是整个神殿就变得越来越像墓地。
若是被仇恨完全冲破了理智,那么人就跟野兽没有区别了。幸好我逐渐清醒过来,控制住了自己。
我探索了整个神殿建筑群。共有四座主建筑和其他的附属建筑,除了正门大殿,其他都已残垣断壁。我没有找到任何特殊的东西或者标志。偶尔的,在房间中看到一些破碎的陶器或者锈迹斑斑的金属之外,便别无他物。
其中并非没有武器,可惜无论是什么,都抵不过时间的侵蚀,脆裂不堪,甚至还比不上我手中的铁剑。这把铁剑质地很差,是从一个大地精那里获得的。当然,贡献此剑的大地精已经被吃我掉了。
对于吃其他的智慧生命,我原本是相当的抵触,但在失去理智的那段时间里,已经生吃了不少,要后悔也吐不出来了。语言不通,就只能用行动来表示,不是我吃他们,就是他们吃我。话说我被煮的次数也不少,双方的仇恨不弱于我与蜘蛛,此时再说什么也是废话。
大地精有斧头,有双手大剑和长剑,有时也能找到粗制滥造的标枪。标枪使用简单,拿来打蜘蛛却没用――它相当的灵活,同时标枪的体积过于明显,速度也不够。
野性埋藏在每个人心中的最深处,即使再怎样的文质彬彬,在这种荒蛮的地方,也不得不显露出自己的獠牙。我不会做陷阱,也不知道动物的习性。狩猎对我来说,只是埋伏在树上,或者灌木丛中,攻击其他的生物,然后胜或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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