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残酷（1 / 2）

心里忐忑不安，乱成一团。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是觉得胸口压抑，连呼吸都很痛。好像有一颗种子忽然钻了出来，瞬间长成了黑色的藤蔓，将我紧紧包裹在内。

有人走了过来，坐在书桌后。隔了几分钟，又有人走了过来，坐在书桌旁。

是老头跟艾琳。我有气无力的抬眼看看，然后愣愣的盯着艾琳，直到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的抠着桌角。

“咳，”老头干咳了一声，把我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接着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你并不是我们这个位面的人。”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我全身像没有骨头一样瘫在了沙发上，眼睛也直直望向了屋顶。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说吧，爷都受着了。

“在前几天，我们读取了你的记忆。大概知道了一些那边的消息。”

噢，无非知道爷打了几次手枪，几天换一次内裤。继续。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为了能与你交流，我们不得不获得一些信息，才能制作那个饰品，”老头指的是我戴着的那个伪科技翻译机牌的项链。对于这种狡辩，我嗤之以鼻都懒得做。

“你们的世界非常的令人着迷，不依靠魔法，也不依靠神灵。那是无比伟大，无法想象，人类可以仅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制作出可以飞翔在空中的钢铁巨兽，可以让万吨巨轮漂浮在水面上，可以深深的潜入海底，也可以一挥手将这些完全毁灭！而这些，任何人都可以学会，都能学会。这才是文明的真正含义！”老头两眼放光，推出书桌上的水晶球，将这些画面投射到空气中，我的面前。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熟悉的街道，一个个充满笑容的面孔依次浮现，我抽了抽鼻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了吧。

老头说着，把投影关了，“我对你们的世界非常的感兴趣。特别是你们的那些科技知识。”

我看着画面消失的地方，努力将那些面孔记下来。没有照片，也许我很快连他们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将这些知识记录下来。你刚才看到的，只是无序的片段，我们无法将它们联系起来，成为真正而牢固的基础结构。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当然，我们不会让你白做，会付给你报酬。而且，你损坏的那些器具，也会一笔勾销。如何？”

我无动于衷，老头又加了一码：“我们还可以教你魔法，你们那里没有魔法。我知道你对魔法应该很有兴趣。”

魔法？在家里，我的确很有兴趣。但我现在只想睡觉，什么也不想去想。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我是怎么回来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大概那老头“biu”的一下，就把我传送回来了吧？就像我来的时候一样。

躺在床上，在眼前吊起那串项链，仔细看去，一圈若隐若现的绿色包裹着半圆形的坠子。

“魔法，哈哈，这就是魔法！”我大笑起来，几乎笑出了眼泪。

狗娘养的魔法。

多伟大的魔法，即时同步翻译。将活人从一个世界绑架到另一个世界。将人从一楼送到楼顶。能照明，能挤自来水，还有呢？火球冰箭地刺，这些东西是吧？多少人为了这些东西去摁电门，接雷劈，滚铁轨，堵马桶。

我不得不佩服，那些穿越前辈们，可以一瞬间摆脱掉几十年的亲情羁绊，立即融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呼风唤雨。他们的教育，完全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不知报效祖国，是为不忠；不知赡养父母，孝敬老人，是为不孝；为一己私欲，胡作非为。我完全有立场指着他们的鼻子怒斥，妈的有朝一日，你他妈肯定就是个汉奸。

思维开始混乱了，我告诉自己。混乱就混乱吧，我已经疯了。

三声有节奏的叩门声把我从迷茫中唤醒。

“是谁？”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带有浓重的鼻音，连自己都听不清，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是我，艾琳。”

“进来吧。”

我将身体放松，陷进床垫中。

艾琳走路无声无息，或者我根本没有去听。她坐到了床边的，看着我。

她向我道歉。

我只应了一声。

绑架中国公民，应该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吧？你去跟警察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