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为什么?”白雅流露惊讶之sè,弱弱地道。
“因为你要是参加了的话,家里会有麻烦。”白珑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施加压迫xìng的威严。
“为什么会有麻烦呢?”白雅茫然。
“……你是‘废弃公主’,作为曾经的宗家继承人,身份十分敏感。这样的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别去争取过高的实绩,否则家里很多人都会感到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才好。”
白珑的冷淡话语,让白雅听得脸sè发白。
“连猎人试炼……都不能去吗?”少女的声音微微发颤。
“不是不能,只是最好不要去,这是为了家里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自己处境变得更加糟糕吧。”
“我不明白……我只要成为一个普通的猎人就好了,从未想过要让家里对我……”
“问题不是你怎么想,而是家里人怎么看!”
白珑目光变得尖锐。
“你只要做一个花瓶就可以了,那样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家里人不会有难处,你也能过平稳的生活,再过几年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能获得平静的幸福……那正是你想要的吧。”
白雅的脸蛋,失去了血sè。
就在她心中感到了一丝绝望的时候,手上忽然一暖――一只略小的手掌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将坚实的暖意,传达到了她冰凉的手上、身上。
于是,她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不再是一个人在面对那一直以来的大恐怖――那名为“家族”的恐怖。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这个屁还是出乎意料地臭。”
黑发小子淡淡的声音,再一次激起了银发青年的怒意。
“小鬼……”白珑恼怒瞪去,见到的是,一张冷漠至极的小脸,以及一双漠视一切的黑sè眼眸。
那眼神,冷酷得超越了他有生以来的认知!
所以他僵住了。
他的脑海中电光石火地闪过此生某些恐惧的记忆,比如第一次遭遇无法应付的强大异兽,第一次遭遇不怀好意的迦楼猎人,第一次因做错事而被反怒的家族长辈严厉惩罚……那一双双不同的,却是同样令他畏惧的眼睛,与眼前的黑sè眼眸重叠起来,然后全部被比了下去!
这双黑sè眼睛当中蕴含的恐怖,超越了他所见过的一切异兽和人类,而表现为其他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
不是异兽,也不是人类的眼睛……
是什么?白珑不知道。
在他想明白之前,那突兀而来的极大恐怖感就消逝了,仿佛只是幻觉。
只有背上一片湿润的凉意,提醒他那种感觉确实存在过。而来自于……眼前的黑发小鬼。
“你说白雅参加猎人试炼,会让家族感到为难?”苏杰眼神如冰,“别说蠢话了,会感到为难的,只是你和你背后的人吧。”
白珑闻言,眉毛一动。
“让我猜猜……白家现在应该正处在一个微妙的节点上,内部的派系权力斗争,很可能是到了决定宗家继承人之类的关键时刻。”
“你所处的白家派系,肯定是拥有着最大的优势,但无法彻底压倒其他派系的那一系。”
“处在这种地位的派系在这种时刻,是最不想看到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数的,因为任何一个变数,都有可能使得你们苦心维持的优势,突然之间荡然无存。”
“而白雅……废弃公主,曾经的宗家继承人,因为最近的出sè表现,而重新受到了家族的某些重视,对你们而言,就是目前最大的变数。”
“要抹杀这个变数,就是要白雅老实下来,乖乖地像以前一样当个花瓶,所以你来了。”
苏杰淡淡而清晰的话语,让银发青年听得脸sè越来越难看。
太准了!
这个黑发小子,居然把真实情况全部说中了,一个字也没差!
白珑感到了与方才不同的,另外一种巨大的恐怖。
为什么这个小鬼能说中白家的情况,如此jīng准地揭开自己的心思!?他内心惊疑到了极点。
“看来我猜中了。”眼看对方的表情,苏杰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心中冷笑。
像这种人,只会为了自己以及所处的团体利益行动。为了家族?那只是空话而已!认清了这一点,揭穿真相就简单得很了。
“白雅,你听清楚了吧,眼前这只野狗不过拿家族来当幌子罢了,你不需要顾忌什么,自己真正想要做什么,大声地说出来就好。”
“我……”少女的声音,在另一种意义上发颤。桌子下,她的手紧紧反握那温暖、可靠的小手,内心得到了足以压制一切深层恐惧的,无比巨大的勇气。
她抬起了头,面对着脸sè难看到了极点的银发青年,眼睛流下了泪水,神情却是容光焕发,嘴角也泛起了骄傲的、耀眼的微笑。
就像是真正的公主一样。
“我要和小杰……和大家一起,参加试炼,取得我们编外小队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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