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天台,黑夜在微风中轻轻抖动。
“这就是我的房间?”唐星环顾四周,“到是挺凉快的,我可以多要一床被子么?”
“山里风大,一床可能不够。”段启程走到边缘扶住围栏,注视着静物画似的草坪与湖面,“刚才我就站在这里,看到你们围着草坪转了一大圈,烟烟是在和你说苏联人的事情吧?”
“恩。你相信么?”唐星问,“这座山里隐藏着什么惊悚的秘密。”
段启程笑了笑,“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你知道我们段家是怎么发家的么?”
“听说是你父亲通过承包车队赚到了第一桶金,在那个年代这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运气,如果没有改革开放的话估计就打成走资派了。”
“只答对了一半,我父亲的确是承包了车队,但他承包车队的钱又从哪里来呢?那个时候他只是个司机,我二伯是钢铁厂普通工人,即便他们看准了形势,总要有启动资本吧。”段启程说,“我爷爷很早就去世了,没有留下任何积蓄,但却留下了一个秘密。”
“秘密?”
“我爷爷是本地人,烧得一手好菜,年轻时学过俄语,一个偶然机会在供销社和个苏联人聊了几句,然后就被借到疗养院当了四年的厨子。苏联人撤退后其他当时在疗养院工作的中国人一起被隔离审查了一年后才回家,结果一无所获。”
“但其实你爷爷是知道点什么的,对吧。”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段启程说,“我父亲赚到第一笔钱,不是因为运输,而是因为运输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段启程耸耸肩,“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你可以当我是在胡说八道。”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都说了我是在胡说八道。”段启程说,“大概是因为婚前恐惧症吧。”
“结婚?”唐星吃了一惊,“和谁?”
“答案不是很明显么?”
唐星这下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恭禧。”半响后他艰难地说,他对陈芷没啥兴趣,对段启程更没有什么兴趣,他们结婚还是不结根本就不关他的事。难以理解是因为这件事本身――陈芷是同性恋,而且曾和段烟烟是情侣关系,现在却要嫁给段启程,这笔混乱的风流帐先不算,她能不能克服心理障碍走上红地毯都是个大问题。
哦,对也,她倒是可以以男人的心理状态说“我愿意”,这样她就从搞百合变成了搞玻璃……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芷的父亲已经确定将调任省高院,陈老爷子给他通好了关系铺好了路,只要不出什么大意外,未来几年内成为常务副院长只是时间问题。坦白地说原来我们已经不大看得上陈家了,但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段启程说,“所有人都知道陈芷已经和我订婚,如果我们解除婚约,等于是当面抽了陈家一记耳光。”
“陈家不知道她……那个……?”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们不可能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之前我和陈芷约定,陈老爷子过世后由她出面大闹一番,搞点出格的动作,然后我们家顺理成章将婚约解除,但现在……”段启程苦笑了一下,“她改变了想法。”
“因为段烟烟?”
“还因为你,你搞掉了侯涛,让她大失面子。”
“这还要多谢你帮忙,在关键时刻保持沉默,不过好象你也没损失什么吧。”唐星寸步不让,“还顺便断绝了郑军的升迁路。”
段启程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其实我和烟烟的关系没你想象的那么糟。”他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姓段,兄妹之间争强好胜很常见,只不过有些兄妹争的是一个玩具,有些争的是长辈的宠爱,而我们争的东西稍微有些大。”
不是稍微有些大,而是很大,唐星想。
“我不姓段,你是在警告我不要插手你们段家的事情么?”
“有件事你恐怕搞错了。你并没有插手,而是被利用。我有不少属下,有些可以充分信任有些只能在一定范围内使用,但无论是谁,他们都不是主动插手这件事,而是被动的被我使用,说他们是工具或许有些不近人情,但事实就是这样,要么我赢要么段烟烟赢,无论最后发生什么,都不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个赢,他们能得到什么取决于我愿意给他们什么。”段启程说,“你也是一样,无论你是为了什么而帮助她,你始终是个局外人。”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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