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叶向南突然动了晨跑的心思。
在上一世,他事业有成后,对身体健康颇为重视,养成了十几年不间断晨跑的习惯和煅炼,让他在四十岁仍有着媲美年轻人的强壮体魄和充沛jīng力。
只可惜没带运动鞋,
他遗憾的咂咂嘴,就这么穿着皮鞋下楼,绕着小招的围墙跑了起来。
这时雾气还未散尽,一栋栋朴素大气的三层小楼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路旁的林子里鸟儿啼鸣,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叶向南边跑边四处打量,这是他第一次住在市委小招,即使前世事业有成,也没资格住进去,因此对于这里颇有些好奇。
静谧的道路上除了清洁工外,空无一人,叶向南越跑越快,不知不觉便来到小招深处。
前方一个高大的背影出现在视线之中,应该是住在小招中的领导。
叶向南无心搭讪,便大步从他身旁掠过。
那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嘀咕道:“穿着皮鞋也能跑这么快啊。”
说完,脚下用力,便追了上去。
叶向南跑着跑着,突然发现身旁多了个中年人,与他齐头并进跑了半里,仍是没有半分疲态,不由得意外的扫了一眼。
这中年人大约四十多岁,看不出具体年龄,一张国字脸显得极有气派,即使穿着运动装,仍能感觉到领导的气质。
见他望来,中年人善意的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
叶向南回了个笑容,便埋头跑着。
二人就这么绕着小招跑了两圈,才放慢速度,缓步恢复着消耗的体力。
“还是小伙子身体好,跑了这么远,竟然面不改sè。”
或许是二人一路上较劲后有些惺惺相惜,中年人边做着扩胸运动,边感慨着说了一句,让叶向南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本就年轻,又加上自幼喜好游泳,身体极好,跑这么一点路自是不在话下。
听到中年人的夸奖,他微微一笑,说道:“大叔您也不简单啊,跟了我这么久,都没被甩掉。”
中年人哈哈笑道:“你这是夸我,还是自夸呢?告诉你,我年轻的时候可不比你差,还拿过县运动会长跑冠军呢。”
叶向南倒是没想到这位大叔好胜心这么强,闻言不禁好笑道:“您现在也不差,像您这个年龄,能跑这么远,这么快的人,还真不多。”
“那是!”
中年人自得一笑:“不是和你吹牛,十几年,我每天坚持锻炼,到现在,跑个五公里,也不在话下。”
叶向南笑笑,没有接话。
见他不说话,中年人问道:“你的年纪不大吧?听口音,应该是安源一带的,刚从大学毕业?”
安源口音虽然容易分辨,但叶向南上一世在南方生活了二十年,早已变了味。
这中年人能够听出来,实实在在让他吃了一惊。
“大叔耳朵真厉害,我就是安源市人,今年二十二,去年才从东大毕业。”
“哈哈,佩服吧!实话告诉你,我曾经在安源工作了一段时间,那时候还不叫安源市,而是安源地区。”
看到叶向南脸上露出惊sè,中年人笑道:“安源仪表厂,还是我在的时候成立的,快十年没回去了,安源现在发展的怎么样?”
安仪是安源市最大的企业,最辉煌时,每年仅上缴利税就足足有三亿多。毫不夸张的说,在那个时候,大街上随便扔个砖头,砸到两个人中,便有一人是安仪的工人。
安源市之所以能在短短几年中发展成东海北部的大城市,安仪功不可没。
只可惜近两年来,随着私人企业蓬勃发展,安仪已逐渐没落,虽然比起林河县那些濒临破产的企业境况好许多,但也仅仅只能维持下去罢了。
记忆中到了95年时,安仪厂彻底破产清算,上万名职工下岗,引发了轩然大波,为此常务副市长受到处分。
而就在那个时候,余玲玲的公公,时任博州市副市长的赵长峰调任到安源市。
叶向南之所以了解的这么清楚,是因为打小便最疼爱他的舅舅刘征便是安仪的工人。下岗后,舅舅一家人生活艰难无比,还是叶向南将他们一家接到南方,才避免了家徒四壁的凄凉。
中年人的问话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安仪的结局,不由得苦笑道:“您太久没去过安源了,恐怕不知道,安仪已经没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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