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听说了吗?沛县的沛公刘邦乃是天命所归的天下之主……”
“我听过了我听过了!我还听说啊,这刘邦是赤帝之子。听说他的车是三只凤凰给他拉的——沛县一战的时候,好多人都看到了!”
“对对对!诶,我说啊!我们跟着项将军虽然也能打胜仗,但项将军毕竟没有得天命。咱们跟着他……等灭了暴秦之后也没啥前途。不如去投刘沛公!”
“你也这么想?刘沛公是天命所归的赤帝子,以后一定能得到天下。我们跟着他……”
“一派胡言!!!”不等两名士兵说完,范增就现身怒不可遏道,“什么天命所归?!什么赤帝子?!你二人在军中信口雌黄、妖言惑众!左右,拉下去重打三十军棍!”
说着,便有力士来拖这两名士兵。
“冤枉啊!范先生!……”两名士兵具是叫苦不迭,“我们没有信口雌黄,我们说的是实话!”
“还敢狡辩!”范增两眼几乎要迸出火了,“拉下去!打!”
“义父手下留情。”这时,一名与范增同来军营,美得倾城倾国的年轻女子阻止范增道。
范增见这女子上来求情,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这美丽女子乃是项羽心腹部将虞子期的妹妹虞姬。虞子期早年外出游学认识了项羽,就一直同项羽在一起跟项梁学习兵法和武艺。几个月前,虞子期家乡的父母病逝,留下妹妹虞姬无依无靠,只好来会稽投奔他。
虞姬这孩子不但美丽,而且聪明善良,蕙质兰心,来会稽之后深得大伙儿喜爱。但是,范增却看出这女子天生命薄,而且命里带煞,是个不祥之人。尤其是将来嫁人,一定会给夫家带来厄运。因此,范增对虞姬从来便没有好脸色看。若不是碍于虞子期的情面,范增真恨不得拿着拐杖把这不祥人赶走。
但是,面对范增近乎无理取闹的敌意。虞姬非但没有怨恨他,反而看范增年事已高,身体不好,行动又不便,经常照顾范增。面对着这么一个以德报怨的女孩子,即便范增心如钢铁,有时候也会隐隐有些愧疚。
都说美女爱英雄。虞姬来会稽投奔哥哥虞子期,虞子期顺理成章地就把她介绍给了项羽。面对威风凛凛地项羽,少女情怀的虞姬怦然心动。在经历了几个月的爱你在心口难开之后,虞姬终于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了哥哥,让哥哥转达给项羽。
项羽不是傻子,相反他十分聪明。这几个月以来,虞姬总是有意无意地陪伴在自己身边,下意识地向自己暗示一些东西。要说项羽没有发现虞姬的心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项羽此时早已经心系梦星,虞姬再是美丽,他也只把她当妹妹看待。等到虞子期替虞姬跟项羽开诚布公之后,项羽最终还是婉言拒绝了女孩的一片痴心。
那天,当虞姬知道项羽拒绝了自己之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默默抽泣。看到这为爱伤心的女孩,范增终于动了恻隐之心。更何况他已经知道了项羽对虞姬没有意思,就更不用担心虞姬会给项羽带来厄运了。
最后,还是范增安抚好了伤心的虞姬。而且,也不知是范增真的喜欢上了这蕙质兰心的女孩子,还是想让虞姬彻底打消对项羽的念头。他竟然收了虞姬做干女儿,这么一来,项羽和虞姬之间也有了半个兄妹的名分,那男女之事就更不要再提了。不过,有时候范增也在想,如果不是天意弄人,让虞姬天生红颜多薄命,他一定要劝项羽不要错过这么好的女孩。
而这段时间,范增因为那颗紫微星的事情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人也消瘦了许多。虞姬见状,便主动过来照顾范增的饮食起居,范增要去哪里走动,虞姬也时刻陪伴,方便照顾。这也是虞姬此时能出现在军营里的原因。
………………
范增见是虞姬来向那两个士兵求情,脸色稍微一缓和。
虞姬见状,接着说道:“义父,且先听听他们作何解释,如果真是妖言惑众,再打他们不迟。”
“好!就听他们作何解释!”范增威严道。
“是——多谢范先生,多谢虞姑娘——”一个士兵千恩万谢道,“我们……我们听别人说,沛县的刘沛公……在秦军攻打沛县时,唤出来三只火凤凰,他还驾着一辆黄金车,三只凤凰都在给他拉车……”
“哼,”范增嗤之以鼻,“什么火凤凰?什么黄金车?那都是宵小之辈怪力乱神!你们听信谣言,扰乱军心,还说不是妖言惑众?”
“范先生,小的句句属实。那些攻打沛县的秦军,还有整个沛县的人都看到了——刘沛公驾着三只火凤凰站在黄金车上。”
“义父,”这时,虞姬说话了,“项将军与我兄长三日前都率部去了沛县,”虞姬又看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乞求范增开恩的小兵,说:“这位军士既然说沛县全城百姓都亲眼目睹沛公刘邦驾驭凤凰车,想必项将军他们也该看到。这一二日项将军他们就该回会稽来了,到时您问他一问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嗯——”范增点了点头,不再理这两个小兵,拄着拐杖在虞姬的搀扶下离开了。与此同时,范增忆起那颗紫微星在项羽的将星西北面,而沛县不也在会稽的西北边吗?难道……
“天命所归?……刘邦……”说出最后两个字时,范增眼中满是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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