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梦星叹了一声,“你知道吗?主神给我的试炼任务是——十个月之内打破咸阳。”
“……”吕玲绮一惊。
“如果阿天有信心能做一个好队长,”梦星踱步到窗边,目光飘荡出去,似乎穿过了自家的院墙,将街上的景色也尽收眼底,“如果只单纯的是个任务,要我放弃掉来成全阿天也不是不行。可是……”
“阿天他也不只是为了当队长,”不等梦星说完,吕玲绮就大喊道:“他还为了他的追求,他的理想——他要守住他的国,守住他的家!”
“守住他的家……”梦星沉吟道,“可谁来给外面的百姓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在秦末生活了四十六年,梦星见证了秦始皇一统六国,也见证了秦朝在统一天下之后的暴政和苛法。尤其是她当泗水亭长的这些年,不知看过多少家庭为了躲避徭役、重税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或者是交了税之后,一家人食不果腹,被活生生饿死;抑或有家中壮丁硬着头皮去服徭役的,在途中病死、在工地累死、被监工打死。每逢梦星走在送沛县壮丁去服徭役的路上,偶尔看到路边无人打理的尸骨被千百乌鸦争抢啄食,她能做的也只有咬破樱唇,捏碎粉拳……
梦星、柴天、吕玲绮都对这个时代充满感情。可在这一世,梦星转生在小吏刘邦的身上。她不似柴天、吕玲绮这般是秦朝的贵族,不像他们那般对自己的祖国充满着热爱,梦星对秦朝只有恨、只有愤、只有怒。既然主神让她成为刘邦,那她就要完成刘邦的功业——带领着这土地上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民走向新生,走向zì you。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梦星已经把这当做了自己肩上的责任——不可推卸,不能放弃。
“或许阿天能做一个好皇帝,可他却偏偏是暴秦的子孙。”梦星继续说道,“已经对秦朝失望透顶,乃至于恨之入骨的百姓们会服他的统治吗?无论是换了谁来当这个秦朝的皇帝,百姓们都会反抗,都会抗争。”
“所以阿天她需要梦星姐你回去帮他,”吕玲绮毫不放弃,“帮他镇压那些造反的乱民,帮他尽快平定这天下。这样他就能尽快让人民休养生息。”
“没用的,小玲。”梦星颓然道,“都说‘时势造英雄’,有逆天而行者,必为时势所败。小玲你知道时势是什么吗?就是这千千万万的民心所向。如今的秦朝早已经失尽了民心,它走向灭亡已经是大势所趋。”
“我们会力挽狂澜!”
“不,小玲。我承认,阿天比起历史上我所要面对的秦二世、赵高、以及子婴绑在一块儿都要强得多,他的武勇,他的见识,他的睿智,他的沉稳都足以将秦朝灭亡的速度拖慢下来。可是,如今的天下早已经群雄并起。秦朝不灭,这场战争只会无休无止地持续下去。阿天越强,秦朝灭亡的速度越慢,死的人就只会越多。”梦星说到此一顿,“所以,我不会跟你去帮阿天。因为要是再加上我,这场战争只会拖得更长。我能做的,只有加速这破落王朝的灭亡,将伤亡尽可能减到最小。”
“我们真的只能在战场上再见吗?”明了梦星心意已决,吕玲绮也无心再多费气力。“梦星姐你知道吗?我这次来还带了六万大秦精锐。”
“……”
“我只是仗着火云儿的脚力早大伙儿一步来到这里,想要邀你跟我们一起守护大秦的荣耀。你刚刚说的那些我都明白——可你知道吗?如果守不住大秦,阿天他宁可殉国也不会重蹈历史上那个亡国之君的覆辙的。”
“怎么肯能?!”梦星惊呼一声,“只要有我在,只要有我尹梦星,有我刘邦在!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不要,我也会保住阿天的!”
“不,梦星姐,你理解错了……”吕玲绮没有把话说下去,她又瞧了旁边的硬汉一眼,转移话题道:“我的大军明天就到,我们还有一夜的时间。梦星姐,明天见面时,希望我们不会是敌人。”说完,也不管梦星和硬汉的反应,自顾自离开了刘家。
“阿天……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这破落的王朝呢?”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反应,梦星也明白了——她最初听见吕玲绮说柴天不愿重蹈历史上子婴的覆辙,梦星还以为柴天害怕自己如同历史上的子婴一样死在项羽的手上。到了这时,梦星完全明白了过来,柴天他已经将自己的命运牢牢地同秦王朝的国运绑在了一起——秦在,则他在;秦亡,则他亡。
“或许……我能够理解他……”一旁的硬汉沉吟道。
“那你告诉我!”梦星显得有些激动,“阿天和小玲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如果吕玲绮只是为了帮柴天的话,那柴天的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
“这……”硬汉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灵机一动对梦星说道:“你把阿天的名字连续念十遍!”
“柴天……柴天……柴天……翟天……翟天……在天……载湉……载湉——爱新觉罗·载湉?!!!”梦星恍然大悟,“他是清德宗光绪皇帝?”如果真是这样,关于柴天对这个王朝的执着,一切都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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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有小校向梦星来报:“禀沛公!城外有大批秦兵来犯!”
“有多少人?”梦星这一夜都被一个问题困扰着没有睡觉,眼袋显得有些深,整个人也有点憔悴,洋溢着一种病态美。
“约六万人马!”
“主将是谁?”
“秦上将军,蒙恬之女蒙静!”
“整军!!!——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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