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馨儿最后什么也没说，因为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绝望，如同黑洞，将她的整颗心脏都吸了进去，搅成碎片。
洛云皓坐在沙发上，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他早一点意识到季馨儿说的是谎话，会不会他和林如烟就不会闹到最后无法收场？如果他当初哪怕相信了林如烟一句话去做了调查，会不会她就不会那么绝望，自挖双眼，跳楼而亡？
洛云皓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林如烟死后，他每天每夜都在做同一个梦。
那天阳台上的风好大，她就像瘦弱的纸鸢在天空飘来飘去，最后直接坠落在地上，砰地一声巨响，鲜血就像番茄酱一样不要命的流了一地。
每天晚上做梦，他都能梦到这个场面，看见她挖出自己的双眼，看见她缠绵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当他一低头时，看见的却是黑漆漆空洞洞的两个眼眶。
拼命地工作，累到倒头就睡，然后无数次惊醒，靠着阳台抽烟，以为这样就能洗清心中的负罪感，但是根本无济于事，想要彻底解决一切问题，除非林如烟回过来，肯听他道歉，肯听他说一句对不起，但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这根本不可能。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失去呼吸，为她操办了葬礼，她又怎么可能起死回生？
可是如果这一切真的可以，那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少爷。”
不知等了多久，门口忽然传来管家疲倦而沉重的声音。
“我们赶到高速的时候，二少爷已经快到邻市了。所以我让邻市的人帮我们截住了他，现在他就在门外，您要马上见他吗？”
洛云皓沉默了两秒，“带他进来吧。”
管家默默地点头，转身出去。
片刻，保镖便押着洛云冉走进了门。
“松开他。”
保镖瞬间松了手，洛云冉差点撞上茶几。
客厅的门被关上，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寂静又寥落。
“为什么辞职？”
黑暗之中的声音，格外引人注意。
洛云冉站稳身体，清了清嗓子，“邻市的医院给了我更好的薪酬。我谈了女朋友，也需要养家糊口。”
“女朋友？”洛云皓轻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年龄，身高，体重，姓甚名谁，家庭背景。”
洛云冉没想过他会问得这样详细，一下子噎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问这么多，我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那就慢慢回答。”洛云皓笑了笑，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的对面，“顺便，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我……我得回去了。”洛云冉的眼神突然慌乱了起来，“那家医院的院长还在等我，我还约了手术，得尽快回去……”
“不急。只要你回答完，我马上就放你走。”他刚要转身，肩膀就被洛云皓按住了，那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他无法动弹，“为什么，你把如烟的东西全部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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