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材很矮小,佝偻着上半身的老人缓缓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抬起头,伸出如枯木般的手将伊势原的头抬了起来。那手上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白皙。
“他们是之前的那波混蛋么?”有点粗鲁的人问道。
一缕苍老的声音飘了过来:“我也不太确定,我想应该不是,至少我觉得这是典型的亚洲人,他们有带什么武器么?”
“看上去没有,只有这光蛋,还有些雪镐和一些我搞不太明白的装备。”另一个人比较友善的人说道,说着他把光蛋递给老人看。
“哦!”老人的瞳孔明显放大了起来,“这可是我也没见过的东西啊。你们把他们弄晕了?”老人似乎有点烦恼。
我看着这老人感觉很是和善,似乎没有什么敌意,也就坐了起来,答道:“是啊,差点把我们都弄晕了。”我使劲揉了揉耳勺后面被敲击的部位。
看来我没有晕的事实把那两个带我进来的人吓了一跳。拖着我的人顿时跳开数米远,两手紧握着刚才敲击我的凶器。那是一把铁铲,看上去已经是锈迹斑斑地,非常破旧了。假若他们是用这种工具挖开冰层的话,那这把铁铲估计已经很难在为他们效力了。
广场周围的帐篷里66续续地走出不少人,渐渐把我们围在了中间。我赶忙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别紧张,我们没有敌意。”
“鬼才知道!放弃我们这么多年,任由我们死活,好不容易现我们了,居然把我们当敌人对待!你们这群混蛋!”刚才那位粗鲁的人此时显得很激动
“冰生,别激动。”老者摆了下手,示意他退下:“呵呵,毕竟他是中国人,不像上次的,无论是敌是友,我们无法沟通。造成些误会也是难免的。”
“上次?难道还有上次?”我有点奇怪。
老人点了点头,说:“嗯,大约1年前,我们现附近开始有飞艇飞来飞去,我们本来以为是搜救我们的。就派了一队人去外面呼救,结果没想到那批人一下来,没说上几句话,就开始粗暴地抓人,有几个被抓走了,其余的都因为反抗而几乎全被杀了。”
我心中一惊,难道是深根的巡航舰队?我不由地担心起晶了,问道:“那最近这样的飞艇还来么?”
“他们平均都是一两个月来一次,也没有准时。不过自从那次以后,我们就很小心了,每当有飞艇经过,我们便会停止所有活动以免被现,最近一次是1个多月前来的。不过现在是汛期,他们应该不会冒险来才对。”老人说道。
“汛期?”我有些疑问。
“恩,就跟末日那天一样,大海潮!”老人很激动地举起双手比划着,“铺天盖地的,一波接着一波,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它们不走了。”
“什么意思?”我有点莫名其妙。
“冰龙卷和大海潮是一起来得,海潮刚上来,就会被登6的冰龙卷瞬间冰洁。唉~每年这个期间,我们就苦不堪言啊。到处漏水漏冰。”老人指指上面说:“这里是我们唯一有光的地方了,每年都要想办法把增厚的冰层再挖薄。唉!”
我突然有点感动了,这群人真是很坚强啊。
“当初要是我们没活下来该多好,该过去的也就过去了吧。”老人感慨着,似乎有些泪珠已经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了:“现在灾变的幸存者就只剩下我了,这些都是孩子们啊。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帮助他们。我们的储备快用完了,周围的材料全挖没了,如果再挖很可能会引起大面积塌方。你们那里应该可以救到他们吧。”老人用近乎祈求的眼光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说:“你们有多少人?我虽然不确定我们的船能不能带你们走…”
老人笑了笑打断了我的话头,说:“呵呵,你肯定想不到我们这里有近2oo人呢。不用啦,你的船我们已经看见了,应该是搭载不下的。春笋你过来。”老人招了找手,一直架着伊势原的那位小伙子,将伊势原放下后走了过来。
“他叫张春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带他回去就可以了,希望能为我们带来救援队伍。旁边那位叫张冰生,是他的弟弟。”老人指了指刚才拖我走的那位仁兄。
张冰生被老人一指突然有点害羞的样子,说道:“刚才对不起了我叫张冰生,我妈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我能在这冰层下好好活下去。只可惜她刚生下我就去世了。”
“一定有希望,我回去就帮你们联络人员来救援。”我有些激动,“这么多人!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老人叫人搬来把椅子,示意我坐下。伊势原也慢慢醒了过来,靠在一边休息。这次我才有机会好好端详下老人,令我意外的是,虽然他看上去很老了,但打扮却十分的入时。红色的羽绒服配着蓝色的牛仔裤,脖子上围着一个很大的灰色格子的围巾,而脑袋上还戴着个几乎遮去脸颊的耳罩。“看我的打扮是不是很奇怪?一个老头居然打扮成这样?我们是没办法,无法选择,你明白么?假如你们再出现晚些,没准这里就只剩尸体。好了,我闲话也不多说,你们时间也不多,假若你们也因为海潮被困在这里,一切希望就都没了。”
紧接着,老人就打开了他的记忆宝库:
灾变那些天非常恐怖,每个人都希望能尽早逃到外面去,只是逃出去的人中没有人能够从这场灾难中幸免。反倒是我们这些慢半拍的,却因为楼宇给予的保护而存活了下来。起初几波浪头比较小还可以忍受,温度也不低。可到后来当近百米高的巨浪砸下来时,我们才知道什么叫绝望。当时生的低温冻结现象,虽然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产生的,但它在摧毁一切的同时,却成为了我们的救星。巨浪瞬间就被冻结了,而它所卷住的空气与空间也在消失前被保留了下来。后面接踵而至的海浪则是不断得在被冻结的冰浪上叠加并冰结。
风暴过后几天,虽然我们知道有人来对我们遇难者进行搜救,但因为我们完全被封在了冰面下面,而所有通往上面的路都被冰封住了,即使我们不断想办法出求救信号,却依旧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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