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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2 / 2)

“大门社长,请往这里走!”

负责剧场jǐng备工作的bigatejǐng备保全公司jǐng备保全队队长、人高马大的宍户飞奔而至,并以洪亮的声音叫道。大门边往剧场外面逃,边以为自己现在还在做梦。

剧场外面已化为所有人未曾见过的世界了。

东京陷入一片火海当中。东京铁塔折成两半,有十一名身穿机甲武装的少女们在空中振翅来回飞翔,并朝地面发shè无数电离子光球。面对着大马路的高楼大厦接连倒塌,被压在瓦砾堆下面的人们不停发出求救的呻吟声。企图逃离东京的车辆造成严重的交通阻塞,随后这些车辆纷纷遭到攻击,车子里的燃料紧接着起火燃烧,使道路化为一条巨大的火河。到处都可见到车辆不断起火爆炸的情景。

燃烧的火炎使大门的心思跟着兴奋起来。在烈火染红的空中来回飞舞的少女们,看起来就像是从刚刚那个歌剧舞台当中飞窜而出的女武神一样。

“这是她们所造成的吗?她们全都是少女吗……为什么不见任何男xìng参杂其中呢?”

由于交通严重堵塞,人们就算想开车逃走也无能为力。远方虽传来救护车及消防车的jǐng笛声,但道路全都被堵死,他们出无法及时进行救灾工作。

“社长,我马上调派直升机前来!”

宍户一边以无线电发号施令,一边对大门说道。保全人员们在大门身旁组起斗牛阵,并开始朝附近的广场移动。

“呜啊——!”

当他转眼望向人们发出恐惧叫声的方向时,只见有车子为了逃离持续燃烧的道路,竟转而驶上人行道,一路撞倒来不及避开的步行民众。火焰及鲜红的血sè深深烙印在大门的双眼当中。

圣经上所记载的巴別塔,因为触动神的怒气而遭到毁灭。而睥睨着地上,身为贫富差距社会象征的高塔——公寓大楼,也在烈火的洗礼之下崩塌。

火灾吞噬了瓦砾堆,这个被破坏殆尽的世界实在很可怕,到处充满着火及油烟、碎裂的石膏与鲜血烧焦的气味。不过大门却在这熊熊烈火当中,看见了经过火炎洗礼才得以重生的不死鸟。

在燃烧的天空中,飞翔的天使们宣告着末rì的开始。她们降下烈火,击碎都市。加油站起火燃烧,并喷出高耸冲天的火柱。这烧尽一切的光景,看起来确实像是世界末rì,同时却也像是火山持续爆发的地球创世纪一般。

“究竟是什么东西在空中飞翔?那是约翰启示录里所记載的……破坏天使吗?”

不知何时,大门居然笑了出来。他张开双手,打从心里放声大笑。

“对,破坏吧!将充满老旧之物、旧有陋习、如同成长过头而堵塞住的极盛相(climax)森林般的这个世界通通破坏、烧个jīng光吧!就像是长在旧枝上的新芽一般,人类不需要这个既不zì yóu又极其丑陋的世界!在野火遍烧之后,地上才能发展出新的生态系!”

站在他背后的秘书,轻轻用手指扶正眼镜,脸上则露出了微笑。

至于宍户,则是一脸讶异地看着大门,他不禁猜想大门是否已经发疯了。

三年过去了。

时间来到西元二○一五年……

西元二0一五年—创世纪

西元二○一五年……

在敌对少女们执拗地反复展开的袭击之下,仅仅三年时间就将都市区彻底破坏殆尽,化为一片惨不忍睹的瓦砾荒野,地图早巳失去功用,再加上许多人们为了逃避战火,或是因为货币停止使用而无法求生,只好搬迁到其他地方过活。在这种状况下,现今地表上几乎找不到任何还可以用来辨识出旧rì本地理的标志。唯一知道的是,这附近一带以前曾经是东京都中心。

起初,人们聚集在邻近公园等避难所,平均分配便利商店及超市的库存物资、生火煮饭,一边互助合作,一边等待着救援的来到。

只是再怎么等,jǐng察及自卫队都没有出现……再怎么等,外国也投有派遣任何救援部队前来。

避难所的物资终于耗尽,抢夺及偷盗的行为rì益嚣张,人与人之间也不停发生争执、因为人们集中的地点,很容易成为敌对少女们的攻击目标,于是人们开始分散离开,文明社会的基础,共同体就此崩溃,失去法律及统率的人们也跟着被流放至无法无天的荒野当中。

在这片荒野里,敌人并非只有敌对少女,还有强盗、杀人鬼,勾结成群的野盗们横行其中。想要在这个世界当中活下去,就必须拥有胜过他人的力量……也就是武器。

一名年轻母亲开着一辆小型汽车奔驰于荒野之中,这辆车子的挡风玻璃及车窗已经全部破碎,而且不留任何碎片。她两个年约小学生的女儿则坐在后座。

母亲将自己的长发绑成三条辫子,上半身穿着一件圆领背心,下半身则是牛仔裤及皮靴,左腰上挂着一把开山刀,说明她是个左撇子。

“汪!汪汪汪!”

后面有超过一百只的野狗大军边发出可怕的吠声边追赶着这辆车子。狗的最高时速可达六十公里以上,一百公尺只要花五至六秒即可跑完。而且它们不知肌肉疲劳为何物,能够持续快速狂奔很长的一段距离。一旦被它们盯上,就几乎没有机会可以逃出,它们可说是天生最厉害的猎人。

“妈妈,妈妈——!人家好害怕喔!”

女儿们不停哭喊着,年轻母亲则使出全身力气紧踩着油门不放,无奈这只是一辆小型汽车,再加上之前并未做过什么妥善的零件保养,导致引擎虽不断发出悲鸣,却仍旧无法使车速变快。

在这个时代当中,流浪犬成为人类世界的一大威胁,在机甲少女们展开袭击之前,全国共有超过两千五百万只的宠物猫狗,数量为rì本总人口的五分之一……而且比十五岁以下的儿童总数还要多,数量如此庞大的宠物狗在失去了饲料及饲主之后,为了求生存便依循生物的本能集结成群,并展开狩猎。特别是到了发情期,其势力更是会扩张到比一个国家还要夸张的境界……就连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被喻为史上最大登陆作战·诺曼底登陆作战当中,进攻方的士兵总动员也才不过三百万人而已。

再者,它们不仅为数众多,还拥有远超平人类的体力、繁殖力及獠牙。而体型比人类还大的大型犬,更是比野狼还要可怕的生物,就连一般的手枪也奈何不了它们。

“吼!”

有一只脚程特别快……身型瘦实的惠比特犬,如虾子般一边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加快脚程,飞纵至汽车上面。它张开长满尖牙的巨口,一边流下滚烫的口水。坐在后座的两名小女孩不禁放声尖叫。

“呀——!”

不过这头惠比特犬却对她们不屑一顾,它似乎打算采取先阻止猎物逃走,再呼朋引伴一起袭击的作战,所以它飞身咬向手握方向盘的年轻母亲。

“妈妈!”

少女们发出悲鸣,此时有一只小狗从放在副驾驶席的破袋子上面跳了出来。

“吼——!”

发出吼声的,乃是吉娃娃·恰克。它今年九岁,若换算chéng rén类的年龄,它已经是超过五十岁的老年人了。不过它的外表跟吉娃娃原有的可爱造型相去甚远,它瘦小的身体以结实肌肉居多,眼神十分锐利,且充满了斗争心,说它是一只小狼绝不为过,它其中一只眼睛戴着眼罩,并散发出一股与小型犬极不相称的魄力,感觉上就像是一名老练的战士。

恰克以锐利的前爪抓伤了惠比特的鼻头。

“汪汪!”

惠比特发出悲鸣,从车上滚落。可是其他流浪狗大军却仍旧紧追不舍。

看起来像是破袋子……的少年终于有了行动。此人正是现年十六岁的吴羽科尔。

“它们也很拼命呢…恰克,你退下。”

他那穿得千疮百孔的衣服上面披着一件兼具棉被及雨衣功能的斗篷,为了抵挡废墟的强烈rì光反shè,他用一条长围巾包住自己的脸部及脖子,只露出双眼保持视线。手上则拿着三年前所捡到的双管猎枪,其中一管是来福枪,另一管则是散弹枪。他所用惯的这支猎枪枪身散发出黑sè光泽,科尔的手掌也早巳被弹药染成黑sè。

科尔扯下脸上的围巾,架好猎枪。朝着另外三只脚程极快,因愤怒及兴奋而边口吐白沫边追上来的流浪狗发shè散弹。

只见这三只狗被子弹击中后,便顺势在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

“汪!汪汪汪!”

随后追上的流浪狗大军虽然持续发出威吓的吠声,不过却也已经追赶不上这辆汽车,最后车子总算是彻底甩开这群猎人,手握方向盘的母亲也才有空用手擦掉脸上的冷汗。

“呼……幸好我有雇用保镖……”

母亲叹了好几口气,可见她在jīng神面上确实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她两名小女儿则是抱着恰克,不断抚摸它。

“谢谢你,恰克真是厉害呢。”

“嗯,它的确很不简单。”

科尔说完,便以温柔的视线看着受到少女们抚摸的恰克。

三年前,在烈火焚城的那一天过去之后……人们在残垣断壁当中怅然若失。

若只是天灾,那么外界救援理当很快就会抵达,人们因为相信这一点,而互相扶持。可是因rì本全国都受到了同样的攻击,所以不管再怎么等,救援队最终仍旧没有到来。面对如此可怕的大破坏,人们就算拼命挣扎,结果依然改变不了现况。

突然失去一切的绝望感,当然也彻底压垮了科尔。幸好他还有找到恰克。虽然它一只眼睛被武弘踢伤,不过为了找寻心奈,它仍旧抱着伤在燃烧的荒野当中徘徊,用它那细小的前脚挖着被烧焦的瓦砾堆,希望能找到它的主人,恰克的坚强表现使科尔十分感动,他也从它的举动学到一点……不管身陷何种绝望深渊,只要寻找就必能发现希望。

科尔跟恰克说好,要一起找寻心奈,虽然他内心深处认为她八成已经不在人世,相信恰克也深知此点,不过他知道……

此时放弃希望,只会使自己失去求生动力。

之后科尔就一直与恰克结伴而行。

“只要前往武器都市,便可购得武器,以后你们就再也不用害怕野狗喽。”

科尔对少女们说道,负责开车的母亲则是单手贴着额头,叹了口气。

“希望一切真如你所说啊……它们实在比人类还要社会化呢……自从敌对少女大举来犯的那一天之后……”

敌对少女,人们以此称呼露夏娜这群真面目不明、国籍不明、目的不明的机甲少女们。

“人类会因得不到救援物资等小事而起争执,社会规范及基础等一切规定都很干脆地失去了功用,但流浪狗们却能组织起一支听命行事的巨大团队……一想到这就觉得很讨厌。”

rì本人会不会就此绝迹呢?”

“敌对少女似乎没有向其他国家展开攻击,对吧?她们干嘛摧毁rì本啊?”

“我那已死的丈夫说以地球的科技,并无法制造出她们所穿的机甲衣,所以他觉得她们可能是外星人,目的是为了占领美丽的地球,好作为她们的殖民地。”

“既然觉得地球很美丽,那干嘛动手破坏呢?”

“这先撇开不谈,假设我是外星人,我宁愿选择没有生命迹象的行星当殖民地,这样总比充满未知病毒的地球还要来得安全许多啊。”

“你这样说也对……”

科尔叹了口气。

(光就她们完全不会老化这点看来……至少可以确定她们跟我们不同,并不是人类。)

追溯至今仍残留于眼帘深处的幼年回忆,在满月之夜所见到的那名美少女,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人类,不过……

“武器都市还没到吗?”

少女们开口询问。科尔站在摇晃不止的座位上,双手摆在眼睛上面,左右环视着周遭的环境。

在灰sè瓦砾荒野的遥远彼方,有一个看似小山的地方,有许多鹰架覆盖于其上,还可清楚看见许多小型卡车出出入入。

“照理说应该是在高塔公寓大楼旁边才对……该不会就是那个地方吧……”

“看起来根本就不像高塔嘛!”

少女们嘟着嘴唇抗议。

“因为之前使用了特别粗的钢筋做为建材,所以有许多人来此把钢筋切断,再运到其他城镇去……那个文明世界的遗产,可是现在的rì本仅存的唯一资源喔。”

“啊,我看见了!是不是那里呢?”

年轻母亲指着离高塔公寓大楼不远的一个地方说道。

那是个四周有高墙包围的建筑物区,有许多四、五层楼高的小型建筑物紧密排列在一起。科尔利用装在来福枪上的瞄准器远眺,随即清楚看见挂在城镇入口的巨大看板,上面还画着一个枪支的标志。

“就是那里,终于抵达了啊……”

通过武器都市的大门,母亲关掉车辆引擎,可能一到晚上这扇门便会关闭,以保护城镇内部免受敌对少女们的袭击吧,只见武器都市的外墙到处留有野盗开枪shè击的弹痕,以及流浪狗企图攀登外墙的爪痕。

武器都市是个人口约五百人左右的城镇,居民们大多利用残留的水泥建筑物做为栖身之处。虽然这些建筑物都崩塌到只剩下二至三层楼高,不过只要再搭上铁皮便可充当屋顶。

不少摊贩式的商店并排在大马路两旁,使这里形成了一条商店街,除了刀械手枪之外,连子弹及手榴弹也都买得到,可说是名副其实的武器都市。

科尔颇感钦佩地环视着整个城镇。

“这里就是武器都市啊……真是超出我的想像呢。没想到居然还能搞到这么多武器……”

“据说这里以前是jǐng察局,有人专门跑来这里挖掘以前jǐng察所没收,保管的武器枪械,再拿出来贩售。只要来到这里,就再也不需要害怕武装野盗集团及流浪狗大军了。”

科尔翻身下车,两名少女也很高兴地跳下车。

“谢谢你保护我们,用罐头当工钱可以吗?”

“对我这个步行者而言,罐头太重了……饼干比较适当一点。”

敌对少女的攻击使许多人丧命,在这种人力资源骤减的状况下,要重建一个国家实在很难。

特别是许多rì本人又因国家将产业重心摆于服务业上,导致rì本社会已经许久未出产农作物及工业产品,所以时至今rì,人们只能不断消耗并互相争夺原有的工厂存货。再加上外国也有好一段时间未提供任何物资给rì本,即便有人想要从外界进口民生物资,运输船也会在半路遭到敌对少女击沉。

过度的资源不足引发了通货膨胀,金钱也就此失去了意义。

“那……我就多送几个软质水煮罐头给恰克吧。它看起来虽然还很有jīng神,不过年纪其实已经很大了吧?”

她从放在车上的背包里拿出五袋饼干及五个罐头,交到科尔手中,由于她是左撇子,便以左手递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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