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十年的感情凝聚在这句话中,喉头哽咽,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战场的硝烟把大哥催熟得像一个人到中年的大汉一样,再也没有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俊俏少年模样。不过身上却自然而然地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质,宛若一把朴实无华收敛了锋芒的重剑。
陈风眼神渐渐朦胧起来。
“不许哭!”陈天啸厉声喝道,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陈风抽动了几下鼻子,将眼珠子中打旋的泪花强行压了回去。记忆有些恍惚,这是小时候大哥对自己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了。小时候身体孱弱,经常被病痛折磨得在床上打滚。可每次疼得掉眼泪的时候总被大哥硬生生的三个字逼回去。
一次都没哭过。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让大哥失望。
“张博安,出列!”陈天啸大步走到陈风面前,却并没有看他,目光灼灼,盯向陈风身侧的一个军士。
这位叫做张博安的士兵身躯猛然间抖得笔直,如同一根标枪般,敬了个军礼,“有!”
“我问你,有人擅闯军营,该如何处置?”
“杀!杀!杀!绝不留情!”这样杀气凛然极具威慑力的声音从张博安瘦小的身躯中猛然迸发出来,让关卡外面熙熙攘攘的人都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那我问你,见到有人擅闯军营,为何收回武器?”
张博安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簌簌落了下来。嘴唇无意识地蠕动几下,好歹是有几分急智,脱口大声道,“军人以保家卫国为天职,手中的长枪,只取敌人命,不沾百姓血!”
陈天啸盯着他看了半天,眼神稍有缓和,“自领三十军棍!你可服气?”
“属下遵命!”张博安大气都不敢喘,没有半点犹豫地喊道。这个处罚算是相当轻了,将军治军严明,幸亏这已经是班师回朝,若是在战场上犯下这等错误,绝对是个杀头的下场。
“大哥,错在我,要打就打我吧?”陈风向前一步,朗声说道。
“你?你也逃不掉!陈风,擅闯军营,杖责六十!立即执行!”陈天啸毫不留情地喊道。
听到这话,不远处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很快跑了过来,押着陈风和张博安两人,直接按到在地上,大庭广众之下径直打了起来。
啪啪啪的声音,棍棍力道十足。
趴在地上的陈风,终于知道大哥的神威军为何在前线所向披靡无所不克了。这样的军纪严明上行下效,这样一个坚不可摧的整体,当得上无敌雄师。
强忍着臀背的剧痛,陈风抬起头来瞟了大哥一眼,看到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隐隐有所明悟。大哥这个下马威用心良苦。陈风敢保证,大哥这次回朝,心里绝对存了把自己送到军队里的心思,这是提前在打预防针呢。
军法不留情。
大哥从小打了自己不止一次。每次都重重的绝不留情。大哥曾经有一句口头禅,“我和你说一个道理,你可能好久也不会。所以我选择扇你一个巴掌,然后你马上就会了。”
……
咬着牙皱着眉陈风一声不吭,硬生生地受了六十军棍。等到挨完责罚站起身来,感觉好像光着屁股坐到了熊熊燃烧的炭盆上一样,火辣辣的疼痛。
两人进了帐篷,陈天啸转过头来,手中拿着一盒药膏,笑眯眯地问道。
“小疯子,菊花有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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