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两人四片唇瓣才缓缓分开。大概是吻得时间太长,口腔的温暖在外界的冰凉下竟然被冻住了,两人粘连着的嘴唇被撕破了皮。
陈风舔了舔嘴唇,那血丝,甜甜的。
李清婉似乎没有生气,整理了有些凌乱的发丝,似笑非笑,“吻得舒服吗?”
陈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回过神来手臂外侧的软肉便是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咬着牙嘶嘶吸着凉气,陈风痛并快乐着。
或许是知道她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或许是两人有相同的一份记忆,抑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果真存在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在她面前,陈风不自觉地放下了所有平时刻意的伪装。心里是极端的放松,就好似小时候窝在母亲的怀中睡觉,或是不懂世事时和小伙伴一起嬉戏玩闹一样。
这种感觉,温馨,暖和,如同风雪过后的阳光。
李清婉坐在厚实的雪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中,让陈风看不清表情。但这个很柔弱的动作彰显她此时此刻内心的烦躁和忧愁。
陈风着实是不了解女人这种一个月流血七天还能活蹦乱跳生物的生理构造,但在心理方面,多少能够揣摩出一点。
如果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沉默了,表示她有心事。
陈风睁大了眼睛,用尽量温柔的动作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有什么事说出来嘛,说出来大家也好商量不是?”
“我要嫁人了。”李清婉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吐出这句话。
陈风恍然大悟。
皇家子女生来就含着金钥匙,无忧无虑锦衣玉食,只要不犯弑君谋反的大罪,注定会一辈子生活在这个世界的食物链顶层。但世界上永远不会有白吃的午餐,阿哥公主们的童年是在无休止的训练和繁琐的学习中度过的。而等到加冠成年,更是面临着人生第一道无法自主的选择题。
赐婚。
政治原本虚无缥缈的安全感,若是能被共同的利益或者血缘姻亲关系联系起来,无疑变得充实凝练让人心里有底。即便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也需要靠这种简单且实用的手段拉拢大臣。而李清婉,若真是那个天真无邪的清婉公主就好了,可惜她不是,一个从那个世界而来的灵魂,怎么会遵从这种和她人身价值观大相径庭的行为?
“皇帝是你老子,可不是我老子。”陈风咕哝了一句,继而脸上忽然浮现出癞蛤蟆看见天鹅肉一样的表情,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嘿嘿……”
李清婉别过头去,不想理他。过了半天无奈的说道,“还不知道是谁,但这事我是宁死不从的。到时候靠你了,哥们儿……不行你就带我私奔。”
“我不敢。您老人家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敢把你怪带走这辈子还想安生么?”陈风摸着鼻子,老老实实地摇着头苦笑道。
李清婉很是无所谓的样子,“那我不管,等皇帝定了主意我就来找你,不然我就告老皇帝说我已经被你坏了贞操。”
陈风忽然对梦中那个陈风有些同情了,怪不得一辈子娶不到老婆。那个华夏世界的女人若都是这种样子,那就太疯狂了。
“行了,我走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回去收拾细软,准备跑路。”
“等等。”
“还有事?”
“多收拾点,我怕到时候没钱养不起你。”
……
陈风说完这句话,转头大步朝着城内走去。半路上找了家丝绸店,割了半匹上好的蜀绣,又在隔壁首饰店极其肉痛的买了个雕花楠木首饰匣,哼着小曲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出来,直奔聚宝阁而去。
“哎我说你有完没完了,怎么又来了?”心情大好的正在一楼大厅悠然品茶的洪金宝看到陈风进门,不满的大声嚷嚷道。
陈风带着有钱就是大爷的表情,模仿纨绔公子哥儿的架势,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若无其事的招呼,“小儿,上茶,上好茶。”
然后在洪金宝充满怨念的眼神中把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
四四方方的包,外面包了上好的绸子,在日光下色泽明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用的东西。
“我说老洪,你这成心砸你这招牌不是。开门迎客,你就是这个态度?喏,看看,我娘留下来的东西,当!”
洪金宝面色一僵,眯着小眼睛,提起包裹掂量了掂量,没着急打开,半信半疑地问道,“这什么宝贝?还挺沉的。”
陈风脸色不变,招招手,等洪金宝脑袋凑过来,这才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轻声说道,“宫里流传出来的东西。皇上赐给忠勇侯府的,父亲大人给我母亲的定情信物。我这不是手头紧么,先拿出来搁你这几个月换点银子花花……”
听到这话,洪金宝忙解开绳结,一层一层剥洋葱似的揭下外层的缎子,等看到里面的楠木匣子,心中忍不住泛起了思量。
但凡是禁宫里流传出来的东西,在商人眼力都是宝贝。就算是一件马桶,那也比寻常人家一个金碗吸引人眼球。那些有钱没地位的商贾可都是紧紧盯着呢,家里摆上个皇上用过的东西,多有面子。
而且这巴掌大小的一个盒子,包装的这么好,提量着也挺沉。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