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披上衣服走出房门,站在院子中闭着眼睛,仔细回忆起今天和李昌玄交手的一幕幕。这是一份宝贵的经验,强身后期的招式经过成千上百次的锤炼,强出他不少。而李昌玄的打斗经验,无疑也是相当丰富的。
过了半晌,陈风睁开了眼睛。脱了上衣,一招一式的开始比划起来,仔细地分析着。
心中渐渐泛起了几丝明悟。
先前他拼命读书,希冀金榜题名,但闲暇之余也会看些经义以外的书籍换换脑子。这些书大都艰涩难懂,看的时候要结合当时的历史背景,纂书者的身份地位,等等原因诸多考虑。
而武学也是如此。
一招一式,虽然说是有法可循。但盲目的按照拳谱上所记载的招式修习,就像是读死书,只是在脑海中多了一堆文字符号,却不能把它运用出来。要把出招的原因,有效打击的部位,对手接下来的反应,许许多多因素综合考虑在内,才能领悟一门武学真正的精髓。不然,一辈子也就是个强身境界的武夫而已。
不得不说,陈风这领悟,已经是许多神勇境的武师也难以到达的地步。这是因为读书人心思活泛,用在武学领悟上,自然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一步跨出,陈风眼前豁然开朗,脑海中原本杂乱的招式便清晰明了起来。
一切,都显得有脉络可循。
于是他动了。随心所欲按照十步拳之中所记载的招式开始修习,不在拘泥于按部就班的招式。一拳,一脚,跳跃,闪避,比起以前都多了几分灵动的意味。身形起转承和更加圆润而自然,似乎暗合着这天地之中的某些规律。
打了半趟拳之后,陈风只感觉身心舒泰。
皎洁的月光洒满院子,柔和的清风拂过脸庞,这些,都显得很是和谐而可爱。
然而没过多久,他的动作却倏忽顿住了。皱着眉头,一口气硬生生的卡在胸间,很是难受。
他打不下去了。
‘看来还是感悟的程度不够,不然可以一口气打到天亮。不过尽管如此,收获已经很大了。‘陈风喃喃自语道。
……
这一夜,陈风如同佛门的苦修士一般。盘膝坐地,感悟,稍有进境便开始修炼拳法。练拳卡住,就再次坐地感悟新的东西。平时一些不曾注意的小细节,就像是竹林中埋着的冬笋一样,渐渐涌上心头,带来许多不一样的感悟。
这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
若是让旁人看见,定然会大吃一惊。这人脑子有病吧,哪有这样练武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东方的天空出现第一抹鱼肚白的时候,学堂的醒神钟便是精确的响了起来。
陈风站起身来,抿着嘴唇面朝东方,目光灼灼。
接近零度的熹微晨光中,他**着身躯,提起一桶水哗啦啦的浇在身上,迸溅的水花便镜子般反射出自己的相貌。稚嫩的脸庞悄然生了几分岁月磨出来棱角。而且经过这几天的训练,他的身躯少了几分斯文,却更见精壮。
所有的一切,都在随着时间发生变化,虽缓慢,虽坚信,但一步步,如同过河的卒子一样,从不退后半步。
陈风回到房间,披上一件衣服。刚想开门,‘咣当!‘忽然一声巨响,是门被踹开了。
陈风吓了一跳,待到看清楚踹门而入的身影,心底的火气便翻腾着冒了出来。
‘胡二!你找死!‘
‘吆,风少爷,还真是几天不见,这少爷脾气都惯出来了。‘胡二有恃无恐的笑着,继续说道,‘小疯子,被小王爷暴打一顿的滋味如何?这件事大夫人都知道了,生气得很,找你问话呢。跟我走一趟吧。‘
陈风听着这幸灾乐祸的声音,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心思飞快转动着,片刻后眼神中的狡黠之色一闪而过。陈风站起身来,脸上挂着带有几分谄媚意味的笑容,走到胡二跟前,小心问道,‘胡总管,大夫人还说什么了?‘
胡二仰着脑袋,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双手揣在了袖口中,矜持地端着架子。吊了不长不短的时间,这才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襟,正想开口说话,忽然看见陈风抬起了手,吓得猛然退了一大步。
‘你干什么!‘想到前天挨得那一巴掌,胡二只觉得脸上到现在还火辣辣的。
‘胡总管,您看您,这么紧张干嘛?‘陈风双手在衣襟中摸索半天,恭敬地递过去一块玉佩。是块温润的羊脂软玉,他一直贴身佩戴的,放到当铺当个几百两纹银是不成问题的。
胡二在侯府呆了不少年,旁的没长进,眼力见儿倒是练出来了。瞪直了双眼盯着这块白玉,满脸的贪婪。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接过来,顾不上细看,赶紧塞到了袖子中。
陈风诡秘地一笑,舌绽春雷大声叫道。‘呔!你个恶奴!反了你了!竟然敢偷东西!‘
话刚出口,两只大手如鹰爪般反扭住胡二的双臂,紧紧别再背后。一路提溜着他出了门,直奔大夫人的院子而去。
胡二手臂剧痛,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止不住的冒着,着实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得惊慌失措,满嘴讨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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