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是一个十分炎热的周rì中午,穿着背心裤衩的小林rì,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一瓶汽水和一块油炸面包带着篮球去玩。
抱着篮球的林rì在中心小学的篮球架下晒着太阳,旁边的汽水都已经晒的热乎了,里面的气体也早就跑光了。
一个穿着小号土黄sè道袍,黑sè茅山帽,带着白sè条条,远远看去倒有点像今天的阿迪达斯的感觉。
带着像模像样的茅山帽子的白白胖胖的小屁孩抗着小小的白sè招魂幡,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坑坑洼洼的球场上,盯着林rì的汽水一直咽口水。
“这是什么呀?”
“汽水,想喝吗?”
“好喝吗?”
“可好喝了!”
“那我尝尝。”
“我叫林rì。”
“我叫陆白。”
两个小屁孩,喝着热乎乎的汽水,啃着油炸面包。小道士好奇的听着林rì讲着各种各样的动画片,小道士则是讲着各个地区死人之后是如何举办丧事,有什么风俗,怎么收钱。他和他师父也是他爹又是如何超度的和抓小鬼,然后怎么骗大户人家的。
从如rì中天讲到rì薄西山,最后唾沫横飞林rì的讲着一种叫牛nǎi的好东西,两个眼睛放光,不停吞着口水的小孩约定着下周继续见面。
从那开始,林rì的生活中便多一个人,一个从幼儿园一直到高考的朋友,一个相识了十二年的好朋友。
同样是那一年,只有掌门和太上长老两个人的茅山派入世。
小道士偶尔也会回到老家,他的家是茅山的一个道观,根据小六的描述,道观很小,一个院子,一个牌匾,不算小猫小狗就只有他和他师父爹两个人。
陆白每次从老家回来都会给林rì带来稀奇古怪的大力神汤,和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小白胖子神神秘秘,很多药都是偷他那个酒鬼老爹的宝贝葫芦里的,因为偷药小胖子没少挨他老爹训,不过就算挨打,小胖子陆白依旧想着林rì――那个让他第一次尝到了跑了气的汽水的朋友。
那些药虽然味道不咋地,效果也不知道好坏,林rì身强体壮的原因也不知道跟这些药丸神汤有没有关系。但是这份情谊,林rì不曾说过,却也不曾忘过。
再后来,林rì长大了,上了初中,小胖子陆白也搬了家,刚好搬到林rì家附近。
徐建业富了,但是多了个外号――徐大炮,有钱好sè,黑白通吃。
便从那时,林rì见徐建业的次数开始渐渐从一年几面,到一年一见面。
还记得那一年林rì考上了省重点高中,同时也被喜欢的女生拒绝,那一年林rì15岁。而那一天,被人追着砍了几条街的徐建业满身是血的回家给儿子煮了一碗面条。
现在,林rì和徐建业一年见一面,匆匆的一面包含着拜年、给银行卡、给车钥匙。可能连话都不及多说几句,徐建业就貌似很忙的样子开车走了。
大家也都长大了,玄玄乎乎的小胖子也变得不再神神叨叨,小胖子的酒鬼老爹也该行开起了中药店。
社会在变,周围的同学,朋友也都在变,当年坐在林rì和小胖子前面小辫子在拒绝林rì之后已经剪了短发,在十八岁那年嫁做人妇,小学某个不起眼的黄毛小女生到了大学突然就变得亭亭玉立,女神范十足。
从高考之后各奔东西,到大学过半大家身上都带了些成熟的气息,这些变化有些让某些守旧念旧的人措手不及,也让有些善感的人唏嘘不已,但过去那些事,毕竟是过去了。事后谈,只是怀念。
汽水厂在十年前倒闭了,油炸面包也停产很多年了。
两个不大人,烟酒过后微醺之下偶尔感叹着周围的人和事变化的速度。但是他们都很庆幸,虽然时间匆匆走过,变化着身边的人和事,但至少他们两个人的友谊一点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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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飞机上的林rì,看着下方的云彩。有了这短短两个小时的缓冲,林rì也不得不改变一下角sè,魔都不是家里,大学也不是中学阶段。不能开着象征暴发户的宝马suv,不能整天泡吧泡妹子。
流氓也是有地盘的,在别人的地盘要夹着尾巴做人,这时林rì的便宜爹经常说的。
如果要想在生命中多几分虽然普通却依然难得的友谊,就必须要让自己变的普通起来。就比如大学那帮看似普通的室友,篮球队那帮损友,当然还有很多女xìng朋友,大家相聚在一起都是普通人,这样才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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