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头盘】瑟西之理（2 / 2）

“有人能听到吗？我们需要帮助！！有个男孩腿被压住了――4－5个人就好――有人吗？我们需要帮助……”

他听到大爷和男孩的母亲在他身后一起在呼喊。和终端里传出的声音，遥相呼应。

他听到饭桶队长在加大音量制止他们，想劝说大爷他们先撤离到安全的地方。

他听到喧嚣的步行街渐渐安谧，只剩下这几道呼喊，此起彼伏。

但是，没有回应，没有任何人，向前迈哪怕一步。

嗯，要是他就不会再浪费力气喊下去。偌大一个步行街，不是缺少瑟西系数200+，“英勇无畏”与“品德高尚”指数破表的傻帽公民。

只是……情况有变，保持“旁观”才是合格地、能保证自己社会贡献率、遵守瑟西之理的公民应该有的表现――小事上助人为乐是一种涵养；而关键时候却应该体现正确的判断，把自己的生命用在最有价值的地方。

jǐng方的应对态度早已说明问题――老大爷自个冒失的跑来帮忙已经是失格，让4、5个人冒险来换一个男孩的xìng命？瑟西的天平，根本不会考虑这种事。

余光掠过远处探头探脑的不安人群，不知为什么嘴角一扬。

看来，瑟西之理依然健在嘛……啧啧，被摆了一道，还以为联网故障，就会覆盖不到了呢――唉……想到自己这种懒惰的失格者会与优等公民在此时有相同的行为，真是莫名的不爽。

汗水已经干涸，呼吸在紊乱，而视线变得模糊。

右膝终于支持不住，往下一弯，把整个人的姿势带成半跪。整个观光球，也跟着下陷了一截。

啊不对不对……走神了，回来回来……再拖下去他可要活活累死了；无论如何，他可是要坚守要死也得吃饱了撑死这种光荣牺牲道路的。眼下，假装体力不支（…确实是不支啦…），撂下后头的傻帽趁乱逃跑才是上上之策。

终端计算的最优路线已经记熟，到时还可以用投影来指引。

稳一稳呼吸，再重新站起来。他还有余力的。

但是……为什么，总觉得一肚子窝火呢？！

“田材？你没事吧――田材？”废物jǐng官的声音在耳边晃悠。但是他懒得回应。

身体终于开始抗议待遇太差，灼烧般越来越热。血管，跳动着一张一弛。目光扫到脚下的石板路地面，平平整整，完全不像肩负了万吨重负……等一下――压强…落地的冲量？！他的模型是怎么计算的来着？

突然间，他醒悟到，自己该死地从一开始就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唉……茧子要是知道天空树倒了，一定会……发火吧。

气质里攒满优雅却身着文化衫牛仔裤的女生冷不防打了个小喷嚏，蹙起眉头，“老大……到死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网络全瘫，联络不上，也没法定位，”合成的电子音倒是一如往常，“看起来，咱们今天没参观成的skytree可能塌到步行街zhōng yāng了。我在让夏娃潜水，看看能不能弄到瑟西数据流里残留的信息――但是似乎被什么人销毁了，恢复起来很花时间……”

环顾了一圈大家担忧的神sè，他自觉地把“老大的信号就是在广场zhōng yāng消失的”给省略掉。人类很多时候不需要，多余的信息。

“倒塌…了么……”听到skytree的时候大小姐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慌，但很快就被不爽所取代，“要是没撂下那逛街路痴就好了――随随便便就走丢了，真是的。再找不到就懒得管他了――”

“可是，我们不是计划好要给部长一个惊喜才躲开他的么，”娃娃脸的学妹想要息事宁人。

“哼，是啊――本姑娘是考虑到他最近颓废得写个论文能差到在心理学院被全院通报批评、打个工可以因为把咖啡洒到顾客身上而弄成停职……为了让他打起jīng神来，”大小姐架起胳膊，yīn着脸，“才想着大家一起出来帮他庆祝生rì的――谁晓得这家伙一点自觉也没有……居然闹失踪――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本姑娘可饶不了他――”

“嗯…这也不是西前辈的错啦，是事故、事故啊，不可抗力的……”学妹非常好心地赶忙为不在场的人说情，却完全跑偏了方向。

“――大家不用担心，”一个声音非常笃实地打破僵局，大家偏头一看，却是新来的雀斑不良青年，不明真相地乐天派，“老大一看就是很厉害的人，不会有事的。”

众人一愣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当然了。海翔在键盘上敲出字句，让终端制造出平稳的电子音。

“那是――某人要是认真起来，yīn险指数连阎王爷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