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茹艳对李小白道:“赶紧走,来者不善。”李小白颔首,附耳低声道:“我早看出苗头了,那老太婆武功极其之高,自己不去救那小女孩,让你出手,分明是在试探你功力,你已然败露,走为上计。”茹艳点了点头,道:“快走罢。”
二人言毕。古风转身对一行人道:“兄弟姐妹们,走咯――”他走来一拍古风臂膀,道:“风哥,下一站目的地,南国文理学院,走起。”古风拖着行李箱,目视李小白,yù言又止,但心下终有怀疑,这一家子人端的甚么来历,不得其解。
古风一行人走出车站,茹艳走在古风身畔,一言不发。古风亦是缄默。偌大的车站门口,眼前的广场一望无垠,一块块石砖连缀成片,远接碧空,疏疏朗朗立着几棵大樟树,鲜有人烟。
茹艳终于开口,埋怨道:“没成想这地儿如此荒凉,得等出租车,也不晓得要等到猴年马月。”仅有茹艳与古风二人,并肩远眺,静候来车,那李小白与一众姊妹兀自活蹦乱跳,奔来跑去,来回嬉戏。
古风亦是启齿,对茹艳道:“你武功那么高,不晓得轻功如何,能够rì行千里的话,应当是不需出租车的。”茹艳淡然问:“你想说甚么?”古风直言道:“你到底是甚么人?为何武功如此之高?朝廷早就颁布禁武令,你胆敢习武――”茹艳接过话茬,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反贼?”古风漠然道:“是不是反贼,与我无关。”
茹艳道:“反正我不会加害于你。”古风颔首道:“这倒与我有关,有你这句话,我便宽心了。”茹艳听罢,丰润红唇挑起,稍稍一笑。
一行人约莫等候了半个时辰,才有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仅一辆车,坐不下那么多人。李小白走来,对茹艳道:“你带她们回去罢,这里是京都,多有不便,万一出了差池,如何交代。”茹艳向李小白问道:“那我就送到这里了?”李小白回道:“你时常意气用事,就像适才不顾一切就那小女孩一般,已然中计,幸而那老太婆没有发难,否则的话,甚是难缠。你留在京师,太容易暴露了,还是旋即回蜀罢。”
茹艳听罢,点了点头,对李小白道:“那你一路小心。”李小白颔首。茹艳向古风稍稍点头,便转身对一众姊妹道:“回家咯,就送到这儿罢。”古风见到茹艳转身离去,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不知所以,眉头紧皱。
那一众姊妹听罢,就只能送到此处,依依不舍,悉数跑上来,围着李小白惜别。李小白各个宽慰道:“时常联络,我不会忘的。”那边茹艳依然走入车站,催着一众姊妹离去。虽有万般不忍,但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也是无可奈何的,她们便陆续转身离去。惟有欢欢始终不愿转身相离。
那头的茹艳无奈,又走了过来,掣住欢欢的手,对她道:“再不走,都赶不上回去的列车咯。”欢欢着忙,道:“我想和小白去看看南国文理学院,那是艾先生呆过的地方。”茹艳眉头一蹙,似乎动了怒。李小白忙对茹艳道:“就让欢欢随我们去罢,她又不懂武功,不会出事的。”
茹艳无计可施,欢欢的强脾气她也时常领教,一哭二闹三上吊,谁都拿她无法,便只能jǐng告欢欢道:“在京师千万不可惹是生非,我不在谁能保护你,晓得么!”欢欢颔首。茹艳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欢欢些许委屈,对李小白抱怨道:“她干嘛那么凶?我又没惹事。”李小白举起手来,爱抚欢欢青丝,道:“她也是为了你好,在家里,你没少惹事,不都是她替你扛下的。”欢欢兀自忿忿不平。
呆在出租车里的老的哥探出头来,朝着古风喊道:“你们上不上车?”那老的哥叼枝木头烟锅,正在烟头里填烟叶,下边悬一麻布烟袋,摇来晃去,宛如心绪,益发不耐烦。
古风将行李搁入后备箱。李小白抢到前座,向司机道了句:“南国文理学院。”欢欢上车,古风跟上去。老的哥打火疾驰而去,一路呼啸。那坐在前头的李小白,见左侧老的哥,虽是褴褛青衫,满脸胡渣,但此人器宇轩昂,眉宇间一股英气逼人,仔细一瞧,似乎哪里见过,便启齿问道:“大伯好面善,我俩哪里见过罢?”
老的哥大口吸入一口旱烟,在车里吞云吐雾,眼角余光一瞥李小白,道了句:“小年轻少调戏老夫。”后座的古风与欢欢听罢,看着李小白一脸尴尬,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但欢欢被老的哥浓烟呛到,连连咳嗽,甚是不堪,古风正yù启齿,那老的哥已然烟锅离口,搁在身畔。李小白重又仔细端详了老的哥一番,仍旧忍不住,问道:“老师傅你一直呆在都中,没出过远门?”
老的哥顿了一顿,答道:“曾经一段时rì浪迹天涯,去过蜀地,做过私塾。”李小白眉梢一扬,道:“对头。小生便是蜀地来的,师傅你必定在我李家做过家教。”老的哥双目一怔,缄默不语。
李小白见他不再言语,莫非是难言之隐,yù言又止,依稀记得当年自己尚幼,不谙世事,不晓得家人为何将那个玉树临风,风趣幽默,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家教逐出宅门,亦且恶言相向。这位老的哥面容太像那个家教,一模一样,抚今追昔,不胜感怀。
老的哥蓦地发问:“小白,茹艳还好么?”李小白心下一怔,此人必是当年的家教无疑,否则的话,他不可能知晓自己叫小白,问道:“茹艳是你的学生,你不辞而别后,就再没有联络过?”老的哥怅然若失,不住叹息,道:“人生无常。”李小白亦是长叹,道:“师傅,你与我再度重逢,亦是天意,想不想再见茹艳一面?”
老的哥淡淡一笑道:“人生如梦往事如烟。何必呢。”李小白道:“师傅,你方才泊车等候之际,是否见到一位身着明艳衣衫女子,与我站在一块儿?”老的哥颔首,道:“xìng感,是你女友么。”李小白摆头道:“就是茹艳。”老的哥目sè登时呆滞,无言以对,过去须臾,方才缓过神来,对李小白道:“她都已然长这么大这么俏了。”
李小白接过话茬道:“长到你都认不出来了。”老的哥兀自开车,一脸惆怅,道:“女大十八变,我认出你,却认不得她――她早就将我忘却了罢。”李小白没有回应。
后座的欢欢,在老的哥不再抽旱烟后,气息顺畅许多,便喜笑颜开,对着古风道:“风哥哥,你说艾先生长什么样?会不会很丑?这样子聪明绝顶的人想必不漂亮。”
前头老的哥突然发问:“哪个艾先生?”欢欢急道:“南国文理学院的艾先生,创立狭义相对论的旷世天才,师傅,你知道他么?”老的哥哦了一声,道:“没人比我更了解他。”欢欢听罢,喜不自禁,连忙发问:“师傅,他是你甚么人啊?”老的哥口角露出笑意,道:“我最熟悉的人。”
欢欢急不可耐,问道:“师傅,艾先生现今在哪?据说他云游四方,浪迹天涯,找不着了。”老的哥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欢欢不知所云,心里思量着,近在眼前是甚么意思,莫非他就在我身畔,我身边就三人,不是小白,不会是风哥哥,难道是?
欢欢大惑不解,向老的哥问道:“你――你不会就是艾先生罢?”老的哥淡淡一笑,道:“不像么?”欢欢一声干笑。那老的哥道:“罢了,我与你们,茫茫人海,居然能够相逢,必是有缘,就告知你们一些事好了。”
古风见这位老的哥言谈举止不似凡夫俗子,莫非乃世外高人,不禁惑然,便启齿问道:“老师傅,你想告知我们甚么?”那老的哥闻见古风发话,顿了一顿,道:“小伙子,你便是古柔情之子――古风。”古风大吃一惊,问道:“你到底是谁?居然晓得我底细。”
老的哥对古风道:“风儿,你父亲古柔情深谋远虑,老jiān巨猾啊――就是不愿向我俯首称臣。”古风不晓得他这话甚么意思,雾里看花,摸不着头脑。
老的哥续道:“古风,你可能不晓得。古柔情那厮企图取代我,成为世界的主宰,主宰尘世间一切,我自然是不能答应的。但古柔情此人煞是固执,冥顽不灵,我无计可施,便只能将他与这个世界剥离开――古柔情他是个暴君。”
古风急问道:“将古柔情与这个世界剥离是甚么意思?你将他囚禁了?”老的哥答道:“囚禁一词,太过刺耳,不过你非要如此理解的话,也是无关大碍的。风儿,不是我将古柔情囚禁,而是我将这个世界囚禁――更贴切的说,是保护起来,免遭古柔情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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