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在临死的时候,叫我不要再杀人了。”剑太郎痛苦地说道。
“可是你如今,却还是在……”冯心梅话说到一半,看到剑太郎因为被勾起不愿触及的回忆而显得十分痛苦的神sè,知道自己已经问得太多,便停住了口。
剑太郎搞不懂自己今天怎么会如此健谈,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呢?。他告诉了冯心梅整个事情的经过,那天他被五个秘密推翻zhèng fǔ组织的嗜杀者围攻,危在旦夕,他已经杀红了眼、失去神志,这是最为凶险的一战,他决心化身为地狱的修罗。
修罗是没有感情的,没有感情的修罗绝对不会留情,手下留情,他的刀又快又狠,一刀致命,绝对不会给这些嗜杀者留下任何可以反扑的机会。
化身为修罗的他本身就是一把刀,他和自己手中的刀刃融为一体,幻化成一柄巨刃,遇神杀神、遇佛斩佛的巨刃。
第一刀,一个嗜杀者倒下,一抹鲜血溅在他的脸上;第二刀,又一个嗜杀者倒下,鲜血溅在他的眼中,他的视线顿时变得一片模糊,一片血红;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第六刀。
嗜杀者悉数倒在他的脚下。
一……二……三……四……五……六……他清点着人数,可是等等!为什么会有第六个人?
剑太郎一惊之下,恢复了神志,这才发现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第六个人,却是阿黛,原来就在刚才,阿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化身为修罗的剑太郎全然不知,把她当成自己的对手斩去。
“不!”剑太郎狂吼着从床上俯起身子,他用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头痛,yù裂,他又一次梦到阿黛,以及那个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夜晚。
剑太郎好不容易才平息内心的紊乱,抹去脸上的冷汗。他从床上起身拉开窗帘,天已经亮了,一缕阳光照shè进来,闪得他的双眼无法睁开。
他决定去找冯心梅。这次,他不再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地坐在翠屏楼二楼的茶座之上,冯心梅看到他,笑得更加欢了。
今天,冯心梅弹奏了一曲《霸王别姬》,虽然剑太郎不懂音律,可是他听得出神,冯心梅的声音很美、很清、很脆,时而像一把锋利的快刀一样穿心而过;时而又如同柔美清澈的箜篌一般缭绕全身。他一直坐着,陪着冯心梅,一直陪到天黑,陪到同她一起离去。
剑太郎把她送到家门口,却从来不做停留,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默契心照不宣,直到有一天冯心梅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从来就不主动到我家来坐一会呢?”
剑太郎说道:“为什么一定要到你家去呢?”
冯心梅说道:“因为我是女人……男人不总是巴不得能进入女人的闺房中去的么?”
剑太郎说道:“可我不是那样的男人。”
冯心梅说道:“那如果我邀请你呢?”
剑太郎问道:“为什么要邀请我呢?现在这样不好?”
冯心梅说道:“也许…也许我喜欢上了你呢?也许…我想在我的家里,听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呢?”
剑太郎说道:“我的故事并不好听。”
冯心梅说道:“那要看讲给谁听了。”
那注定了将是一个不眠的夜晚,冯心梅的家中蕴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烛影摇红,说不出的妩媚诱惑。
剑太郎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可是他仍然像少男一般羞涩,冯心梅抚摸着他的胸膛,指尖划过,是那般的轻柔暧媚,在剑太郎的身上划出一道道的划痕。
剑太郎忍不住搂住她的香肩,亲了一口道:“我就知道进到你的屋子里,注定是说不了我的故事的……”
冯心梅无不娇媚地说道:“不,你已经说了,我全部都听到了。”
剑太郎奇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冯心梅眨着眼晴说道:“你的心跳,跳的很急。”
剑太郎发现冯心梅每次调皮的时候,都会眨眼,想到这里,他不由地笑了起来,他笑得很灿烂。
他站起身,开始穿衣。
冯心梅看着剑太郎穿衣的举动,感到非常的意外,同时又很失落地望着他,说道:“你……要走了?”
剑太郎说道:“是的,我要走了。”
冯心梅紧咬嘴唇,娇躯微微颤抖,“你为什么不留下来?”
“我是一个杀手。”剑太郎说道。
“可是……可是我很寂寞,我想你留下来陪我。”
剑太郎一听,迟疑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咬牙拿起桌子上的刀具,说道:“明天,我再来看你。”
对于剑太郎来说,今天的心情格外的愉悦,他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就好像是阿黛回到了他的身边一样,不,她就是她,她不是阿黛,剑太郎并不想把她同阿黛混为一谈,她是她,阿黛是阿黛。
他爱阿黛,他也喜欢上了冯心梅。
不过即使是现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情况下,剑太郎仍然保持着自己的jǐng惕,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下,剑太郎停住脚步,说道:“出来吧,这里没有人。”
从树上跃下一个蒙面打扮的忍者,剑太郎没有拔刀,他认得这个人。
剑太郎问道:“你是平井鸠二身边的忍者苍井镰?不是说好不会有任何联系的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苍井镰说道:“平井鸠二先生关心阁下,所以特地命我找到阁下,告诉阁下一声,希望阁下尽快离开上海。”
剑太郎问道:“哦?为什么?”
苍井镰说道:“熊霸天下已经被李兰生发现,并处决了,平井先生恐怕阁下的处境也是岌岌可危,所以特地让我来通告一声。”
剑太郎说道:“知道了,我自会处理,也劳烦你替我向平井先生道一声谢。”
“那我告辞了。”说完,苍井镰“唰”的一声,重新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天我蒙着面,李兰生并不会轻易就能找到我的。
夜很深了,剑太郎原本是打算离开上海的,可是如今呢?他舍不得冯心梅,他已经爱上了她。
他开始憧憬着他所向往的家庭的生活,剑太郎厌倦了当一个杀手。
不要再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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