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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号尊川南豹(1 / 1)

() 向无晴一向以为自己才是山寨的头脑,寨主只是徒有虚名。豹儿来后,他仍然自认为山寨中最有心计的人。这次企图篡位,原来自以为得计,现在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寨主的监视之下。自己因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是别人给自己设下的圈套!他的自尊心一下子被彻底摧毁。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杀人篡位行为是大逆不道,必死无疑。现在弟弟已经死了,自己也即将跟随他去。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死去,可是当死亡临近时,他却发现自己并不怕死。他只是有点不甘心,连自己认为特别优胜于人的聪明,也被证明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夜郎自大而已!

现在对向无晴来说,已经生无可恋,唯一剩下可以争取的就是避免受尽痛苦而死,保留最后一点自尊,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死法!他离座跪在寨主面前,恳求寨主:

“寨主,我知道自己罪无可赦,所以,不会向你求饶。我只是求你看在我曾经为山寨做过一些好事的份上,让我自己决定如何去死,给我留最后一点尊严,行吗?”

寨主本是个心胸广阔的人,心中虽恨,却还是答应了他最后这一点要求:

“凭你犯的事,原是不千刀万剐不足以平心头之恨。可是,你既然已经认罪,愿意伏法,说明你已有悔意,我就让你自己决定自己的归宿吧!”

向无晴当即向寨主要了一根绳索,走到厅外,找了一棵大树,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上吊。寨主传令将他葬在弟弟的坟旁,让他们兄弟在地下能团聚。

处理完向无晴,大家回到忠义堂,重新就座。寨主趁机将话头转到豹儿身上:

“二寨主和各位头领,趁今天清除了山寨中的败类,我想把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想法拿出来跟大家讨论一下。大家知道最近这几年,我们神峰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个变化开始于在山寨中开荒耕种,饲养禽畜,使山寨摆脱了仅仅依靠买路钱来维持的困难状况。现在山寨库房充盈,无论头领还是普通兵丁,人人都从中获益匪浅。

“这次识破了山寨中败类的yīn谋,我们大家现在才能平安地坐在这里。如果yīn谋得逞,我们都已经做了鬼。这些都是二寨主的功劳!我自认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寨主,但是,我有自知之明,我发自内心地要把寨主的位子让给二寨主,我自己退居二寨主的位子。我相信神峰寨在新寨主的带领下,一定会变得更好。”

寨主的提议得到所有头领的支持。豹儿仍然坚辞,可是,在众口一词的劝说声中,终于答应做寨主。原寨主提出,新寨主在江湖上应该有一个响亮的名号,他提议根据神峰寨的地理位置和新寨主原来的名字,新寨主的江湖名号叫“川南豹”。新寨主和众头领都十分欣赏这个名号。并当即决定在忠义堂前树立两枝旗杆,右边挂“替天行道”大旗,左边挂“川南豹”大旗。

接着川南豹和大家一起制定了几条寨规:

一.不许杀人放火

二.不许强jiān妇女

三.不许聚众赌博

四.不许打架斗殴

山寨的兵丁从此不再是打家劫舍的散兵游勇,而是变成了一支有寨规约束的队伍。川南豹还请了私塾先生到寨中教原来不识字的兵丁读书,兵丁读了书就懂道理,服从管理。他又在古道南北上下山的路段建立能够观察到山下路段的哨位,建立一套用响箭跟山寨联络的信号系统,山下有情况随时发信号通知山寨。这样,山寨就不用长期派人在岭上茶马古道守候过往客商。

神峰寨在川南豹的带领下迅速发展壮大,成为江湖上名震一方的山寨。南来北往的镖局都主动跟神峰寨拉关系,过往的客商也都把神峰寨看成这段古道的主人,而是不普通打家劫舍的山贼。十几年后,全寨人口已经增加到五百多人,寨主川南豹也已经四十出头。

这一天,古道向山寨发出求救响箭,川南豹估计是古道上来了高手,立刻带上双刀赶往古道。川南豹赶到时只看见地上躺着被点了穴的一个头领和几个喽啰兵。他向没有被点倒的人了解,知道那人只有二十多岁,身材高大,身佩宝剑,背揹包袱。可是,他碰到山寨的兵丁时,以一对十几却镇定自若,连剑都不屑拔。最前面的头领和几个喽啰兵,被他瞬间点倒,吓得其他人不敢再上,那人便不慌不忙继续前行。

川南豹闻言立刻策马追赶,没多久,果然追上那人。川南豹不敢造次,立刻大声招呼:

“大侠请留步,刚才在下的手下多有冒犯,请多多包涵。听说大侠的武功十分了得,在下想请大侠指点一二,请大侠勿怪在下唐突!”

“前辈如要找在下比试,不必过谦,划出道来就是!”那人说话直截了当,见川南豹年纪比自己大十几岁便直呼前辈。

“在下惯用双刀,大侠配剑,就请用剑指点在下吧。”川南豹也不再客气。

划完道后,两人找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各自亮出兵器。川南豹先举刀致意,然后一句“大侠请恕在下无礼!”便逼上前去。

川南豹本来惯于让人来攻,然后自己左防右攻,后发制人。他见对方不攻,就利用快速灵活的步法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试探对方。可是对方眼睛只是盯着他手中的兵器,只要兵器威胁不到他,他对川南豹的脚步移动似乎视而不见,没有反应,川南豹立刻感到对方武功的高超之处。

川南豹见对方身材高大,而自己的豹行双刀又是专攻对手中下盘的武功,于是干脆弯腰屈膝,矮下身子,拨草寻蛇,雄豹戏水,花豹探爪,一招接一招,招招都是用右手长刀专攻对方的下盘,左手短刀则随时防着对方反攻。对方对川南豹的进攻只是闪避,根本不用剑来格挡。他脚部的动作幅度不大,身体闪避的速度却很快。

川南豹见对方一直不出手,便越攻越低,越攻越快。最后,甚至使出飞豹探海的绝招,飞身贴着地面直取对方的脚,还是连对方的衣服也没能碰到。后来,川南豹想明白了,干脆来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直用脚步向前逼近,就是不出手!这样对方不能一直往后退,就会被迫出手进攻。

对方被川南豹逼着后退了十几步后,看出了川南豹已经改变策略,果然出手了。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对方手臂没怎么动,只是手腕一翻,剑就向川南豹的头上砍来。川南豹左手短刀向上一格,想架住对方的剑。可是对方没等剑碰上刀,手腕一抖,剑从刀的上面贴着刀身“唰”的一声横着绕过刀尖到了剑的下面,再折回扫向川南豹持短刀的左手。速度快得就像中间没有隔着刀一样。

川南豹并非庸手,立刻收回左手,同时向后退避。对方脚步立刻跟上,右手向前伸直基本不动,手腕看上去好像是在震动,川南豹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剑在那里,只觉面前一片剑光,好像有百十把剑同时在攻击自己。川南豹虽然没见过,可是听说过这是一种极高的武功,名为千手观音。

川南豹大吃一惊,立刻几步跳出圈外,倒头便拜,口中高声道:

“多谢大侠指点,在下受教了!请大侠到神峰寨盘桓几rì,好让在下能尽尽地主之谊,并且能够多受大侠教益。希望大侠千万不要驳了在下的面子!”

“比试未分胜负,前辈的不必过谦。前辈的武功自成一格,十分了得,在下非常佩服。在下从未见过前辈这样的武功,也想多见识见识。能得前辈邀赴贵寨十分荣幸,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对方欣然接受邀请赴神峰寨。

川南豹大喜,立刻起身请教对方姓名,才知道对方是茶马古道游侠司马烈风。川南豹领着司马烈风来到神峰寨,立刻命人设宴。司马烈风一路上看见山寨地势天设地造,山寨中到处干干净净,事事井井有条。司马烈风到过很多山寨,从未见过像神峰寨这样富足,兵丁如此有纪律的山寨。心中不由得对川南豹油然而生敬意。

司马烈风在神峰寨住了多rì,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相互之间毫无保留地交流武功,很快成为好朋友。

司马烈风和神峰寨的更多故事,在拙作《镖局传奇》中继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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