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伢子,偏偏要来当土匪,可惜了!”,我不同意她的说法:
“土匪是官家对我们的误称,其实,那些有钱人才是真正的土匪,只是他们抢的方式不同而已,我们和他们最关键的区别是:我们从不侵扰贫苦人!”,小美女跳着拍手:
“小叔叔好棒!”,大嫂瞪了她一眼:
“真是没礼貌,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既然是你小叔叔,就该有长幼之分,怎么能如此轻狂呢?”,我被这大嫂的智慧所折服:
“大嫂何必如此难为孩子呢?她至少没有像世俗之类那么装腔作势,这倒恰恰体现了大嫂教育有方,在小弟面前不必如此拘谨或者说是太过谦虚了?”。大嫂无法再佯装下去:
“你既然如此喜欢我的凤儿,就认她做干女儿吧?”,这个台阶是我一直在等待的:
“凤儿,可愿意认我做干爹?”,只见那凤儿娇滴滴地拉着她娘之手摇着:
“娘,我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嘛!”,大嫂无奈:
“快认吧,否则连干爹也没有了,他可比你爹犟多了!”,这可真是:男人心,女人知,最怕的就是这女人比男人强,简直就是入骨三分!
山里的女子无羞涩,更无造作,也无杂念,凤儿便上来认我做干爹:
“干爹,你既然认凤儿为干女儿,能不能像我爹那样待我?”,我感到诧异:
“怎么待你?你如此漂亮,干爹无法不喜欢你,但却不能像你爹那样爱你!”,大嫂到:
“真是读书人,说话滴水不漏,喜欢和爱根本就是两个概念。凤儿,快断了你的念想,你干爹可不是个寻常的人!”,我知道或者不知道她们母女的想法都无所谓了,我此刻唯一的救星便是大哥了:
“大哥,你可别吃醋啊?这个女儿我认了?”,大哥显然一脸失望:
“我真不该那么轻易地认你作兄弟,该认你作干儿子!”,可这是必然的结果,我得感谢湘西醇香的包谷酒,它让我躲过了一场桃sè劫难,看着这母女俩失望的神情,我也并不觉得是劫难,只是觉得不相宜,晚辈毕竟是晚辈,否则会乱了阵脚。
“你到了那里,轻易地扎了根,你不是说要干几件事服众吗?你干了吗?”,
“我若如此草率和心急,那就又回到那个毛躁的愣头小子时代,怎奈我毕竟是较为成熟的人了,当然要考虑所要干的事情了。”。
这一rì,趁大哥心情好,我也基本掌握了寨子里的一些事,但我从不向任何人打听,这不是我的做派,也不是讲义气人之所为,可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履行自己的话,我开始向大哥提出请求:
“大哥,不怕你伤心,现在可以告诉我,我那可怜的侄子埋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大哥愣了,他环顾四周,属下都惊恐地看着他,我淡然地笑着道:
“没人告诉我,我也从不打听别人的家事,这么冒然出口,我想大哥必定会原谅我,我来寨子几天了,只见凤儿在我左右打转转,想必我的判断没错,否则,寨子的继承人是不会不在第一时间出来见我这小叔叔的?”,大哥此刻的眼光和那些属下一样惊恐:
“伢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儿子没了?”,我仍旧平静地笑道:
“从大嫂一露面我就清楚了,你没有发现我和大嫂长得十分相像吗?你第一次见我又抱又亲的,难道你没有拿我当你儿子看吗?他若健在,难道能离开你的左右?至少在第二天或近rì来看我。我知道不该这么猜测,但我觉得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在大哥面前隐瞒,如果说错了,任凭大哥惩罚?”。大哥眼睛cháo湿了,他神情地看着我:
“我那死去的伢子的确和你长得很像!”,我便开始了我树立自己的计划:
“说吧,是别的寨子害了他,还是山下哪个镇子里的大户害了他,这便是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报仇,而是去讨个公道!”,大哥猛擦了一把眼泪:
“伢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把你当兄弟,还是当儿子看?”,我是个不计较小节的汉子:
“我若真像你的伢子,你就当我是你儿子;但若他争气为了大哥而亡,那他也是我的儿子!”。终于,我从大哥口中证实了我的判断,决定下山,到镇子那家大户去讨还血债。
这一去,风雨飘摇;这一去生死难料;这一去恍惚在梦中漂浮,这一去,不知道有无明rì……,那rì与大哥一别,无法想象从此能否再相见,偶然一回眸,烟雨中丽影随行,我仿佛看到了大嫂和凤儿在风雨中目送我下山的身影……
潇湘多雨,野山多风,我来了,毕竟要干一些事情的。
从此,我便开始了正式的土匪生涯……
(盛顺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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