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陌生却好像见过的脸,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尤其是那个突然抱住自杀的女人的那个人,怎么都觉得熟悉。
紫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突然就在白sè的沙滩上醒来,然后和一个看不见样子的人相处。这里的时间似乎是凝固的,一直都没有变化。而透过镜子,另一个世界一直在风起云涌。
“最后的吗。”
也就是说以后不会回到这种地方了吧,也没有什么好留念的。
紫继续沿着海岸线走着,直到一个漩涡出现在了海边,便飞身跳了进去。
身后,海浪依然在寂寞的冲刷。
“这里是?”
就算早已习惯了这些,紫还是愣了一下。
满地的血凝固成黑紫sè,恶心的味道丝毫没有减少。一脚踩上去的腻滑得几乎站不稳,甚至能感觉到堆起来的血垢有几寸厚。尸体大概被清理了一些,只能时不时的看到一些破碎的衣物,和残缺的皮肤组织。
“传送的误差。”
紫站在这样一副人间地狱中,用轻松的口吻抱怨着。她敲了敲手中的罗盘,准备离开。这样的景象已经惊不起她内心更大的波澜。
被扯住了衣角,紫皱了皱眉毛然后回头――是个孩子,看起来是从下水道爬出来的,小孩的手脚都沾满了血污,瞳孔中是近乎崩溃的恐惧。
“我……这里……求求……”
这个孩子看见、听见了这样一场灾难,肯定是无法承受的吧。大概是把突然出现的紫当成了救星什么的。
紫面无表情的看了这个在地上爬着的孩子一眼。
秘银制成的镰刀起落,地上又多了一滩新的血迹。
“抱歉了,我不可能带着你。你么,也不可能经历这些以后,还正常的活下去吧。”
蓝sè的翅膀张开,紫消失在了东阳城外。
战争肯定要流血。
但战争不是屠杀。
被积累起的罪恶血光冲天,引起这一切的根源埋藏在被众人习惯了的东西中,没有人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无辜引发的罪恶……
“最终承担、结束这一切的,终究是世界。”
易生停下了读水晶球的动作,只读出了模棱两可的占卜结果。作为当世最优秀的卜士之一,她能看到的眼前的未来也是模糊不清。
叹气声轻不可闻,空空的水晶球依然握在手中。易生抬头望了一眼星空,代表六空的星辰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了下去,暗红sè的破军正在极力的冲破束缚,带动着其他的不详之星。
“那颗破军,连接的是谁呢。”
正在自言自语的易生突然听到嘈杂的声音,掀开门帘想看看,险些被扔过来的油灯砸中。
“走!你为什么还要出现!”静硫痕发疯一般的对着静硫修大吼,玉怠拼命的拉着他。
而修动也不动的站在他们面前,衣服被被砸过来的东西撞出一道道痕迹。
“痕,你听我说……”修抬起头开口,又动了动裂开的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还能说什么啊。”静硫痕挣开玉怠的手,“从你们因为一句‘这是不详的孩子’就把我扔下开始,你就不是我的父亲!”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静硫痕,静硫修。这个姓氏不多见,但是很明显,没有人往这两个人有血缘关系的方面想。
静硫修笑了:“你觉得这样舒服一点的话,就继续吧。”
“滚!!!!”静硫痕的声音撕心裂肺,带着成长的数年的苦楚。
静硫修真的转身离开了,和易生擦肩而过。
“我只能说对不起,还有……残星她,死在东阳。”
被掀开的门帘重新落下,痕双目无神的瘫坐在地,玉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停地拍着他的肩膀。
易生沉默的回到了无人的地方,就像从来没出现一样。
突然传来的破碎的声音,水晶球裂开一条小缝,接着破碎在易生的手掌中。碎片的锋利边缘割破了易生的手,却没有流出血液。
“这样的我,连阳光都不能见,能做到什么。”
易生惨淡的笑着,几片轻小的碎片被吹动飞了起来,流出水银一样的东西以后整个水晶球都消失了。
“有时候我会后悔,如果当初没有带你去隐修――你依然是血族男爵,安逸的生活着吧,渊
雪尔瑞。”
“这不是后悔的时候了。”空灵的声音响起。
“是你啊。”易生斜眼看了看旁边明明什么都没有的空气。
“你有可以做到的事情的,易生。”淡淡的白雾一般的剑灵漂浮着,和同为类似灵体的存在的易生说这话。“我感觉得到,可能要离开姐姐一会了。”
“离开?……”
“嗯。应该很快了吧。”剑灵的声音很轻松,就像在拉家常。“我的感觉可是比你的语言还准哦。”
“这种事情……”
“易生,从我记事开始,姐姐就一直保护着我。”剑灵的语气变得认真了起来,“我献出灵魂融入三殇以后,也一直作为剑灵在她的身边。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的动摇……”
“她开始缺乏自信了。”
“是的。答应我,易生。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那个易生。”
“一直都是。”
无论在多少的轮回中。
夜晚又安静了下来,好像各方的势力都在整理情报、舔舐伤口,而有了难得安静。夜sè下总是隐藏着很多东西,就像皮囊包裹着血肉,又想保护雏儿的蛋壳,就要破壳而出。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