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室两个初识的兄弟击掌结交,周围的人大眼瞪小眼只得暗想惹不起还躲不起么纷纷散开。
大地上的传奇历史即将开始新的一卷,然而在史书上留下的,不知会是哪几个名字?
略显尴尬的沉默中并没有人反对。
王随即宣布开宴,随着酒觞交错声和客套的嘈杂声响起,大堂的气氛逐渐缓和。似乎没人在意战争的号叫已经吹响。这是无形中对风迹剑皇的肯定吗?而看不出风迹皇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一直抿着红酒,不动盘中餐点。
槿儿收回目光俯下身道:“真泽将军到了”
即使没人提醒,也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先到了。
火轨皇真泽,和周围的各族人称兄道弟关系甚佳,为人忠贞不二,但有时有点一根筋。
“哈哈!几月不见如隔三秋啊渊弟!”真泽已经大步到了殒渊身旁,“难怪陛下急着把你从代国召回都城......没事没事,饭菜不合胃口?”
殒渊只好收回提醒他先去见王的想法。同为火系士的王和真泽与其说是君臣,不如说是兄弟。
“没有,是我不想用。”殒渊端起了酒杯起身转向真泽,真泽立即会意随手抓来一杯酒,不待殒渊开口便说。
“为过去的时光,为你征战顺利,你身体欠佳不便了,我先干为敬!”然后无视槿儿的阻止声一口喝下......
真泽只觉的胸腔中有烈火直冲上来,天旋地转中看到觥筹交错之间殒渊连忙扔掉手中的辈子拉住自己的右肩,槿儿在自己身后迅速放下一把椅子。
“哈,我没醉,没醉!真泽我酒量大.......呼噜”这个自封千杯不倒的火轨皇打起了呼噜,大概和周公下棋去了。
槿儿无奈的看了看真泽手中已经空了的50°白酒酒杯,从怀里取出一小瓶解酒药。可醉了的真泽竟然耍起脾气,怎么都不肯喝。
正当槿儿哭笑不得的时候,手中的药瓶被劈手夺了去。
再抬首,只见殒渊硬是把药灌进真泽嘴里然后略用力拖了一下他的下巴——这是女孩子应该有的反应么。
槿儿收起了药瓶,看着形象全无的真泽,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真泽将军是猪醉,不知道殒渊少将是什么醉.......诶诶我在想什么
殒渊此时正叫来几个人把真泽架走,好不容易快离开大堂。真泽半醉半醒的吼了一句:
“渊弟!放人之心不可无啊!”
听到了的人只当是真泽喝醉了酒说胡话,没人注意到槿儿像被蛇咬了一口一样浑身一抖,不安的捏着衣角。
大堂里依然伯爵红茶与朗姆酒浓香,荣光下四大家族的水晶吊灯璀璨生辉。沉浸于酒宴和助兴歌舞的宾客们没有一丝应该有的担忧。
而历史兴亡的洪流已经如滚滚车轮,牵动着命运,他们重视或轻视的人物悄然被推上风口浪尖——
灰暗的房间,简朴的家具不失雅致。四处可见书本和文件,床边的衣架上挂着殒渊的出征铠甲。
窗前一个略显颓废的身影,月光静静流入,槿儿已经退出了房间——殒渊在她面前都从未显露出过这样的状态。
当一个人假装潇洒时,正是他最不潇洒时。
殒渊端起手里泛着冷光的白瓷药碗。
“少将,卜术士易生求见。”
刚把药碗举到嘴边的殒渊放下碗,应着走出房间进入会宾室。
“多rì不见了,殒渊?”
会宾室里穿着宽大的黑斗篷、看不见面容的便是易生,他有些不习惯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用‘多年不见’才对吧,易卜士。什么事?”殒渊对这个神秘的卜士很是信任。他们是旧识,也可说是患难之交,这是另一个故事了。“你不常出现在这种场合啊”
“听说你要出征,而我,有几句告诫。”
易生凭空变出一副古旧的卡片,分成两堆悬浮在半空。
“塔罗牌?测出征的运势?”
易生没有说话,半响殒渊伸手抽出了一张大阿卡那牌。
是塔,逆位。
第二张,女教主,正位。
易生缓缓开口,声音仿佛穿过时空而来。
”塔罗jīng灵告诉你:你目前面临的问题严峻,计划全部被打乱,需要调整,可能要把最后的机会赌上。”
易生顿了顿,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殒渊继续说道
“如果发生了不顺利的事情,那么你更倾向于暂时关闭心灵,独自思索。在智慧和冷静的思考中,得出该何去何从的答案。强大的意志力是你得胜的关键所在。你有敏锐的观察力,能抓住一切机会翻身。塔的倒塌并不代表所有的毁灭和消亡,更有在死亡中涅盘重生的意义,并且在其中获得生命力。但要告诫你:能够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就能控制全世界。”
“接下来是小阿卡那,抽取两张分别为现在、未来。”易生似乎没有在意殒渊皱起的眉头,挥手移来小阿卡那,“放在主牌左下和右下方,主牌上方放置第二张大阿卡那”
分别是圣杯三和星币三
“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常有被怀疑的成为救星,而被信任的成为叛徒。未来记住与智者同行”
易生说完一挥手塔罗不见。
没等殒渊开口,易生又是一挥手。只一门之隔的房间里飞出刚才的白瓷碗,
“易卜士你该不是在怀疑......”殒渊一惊说道
易生从衣袖里抽出一根散发着银白光芒的针,不等她反对就插进了药水里......
清澈的药水震荡了一下,易生把银针收回,一松手投掷在地上。
把药倒进了墙角的植物盆栽后易生回头看了一眼脸sè惨白的殒渊,轻道了一句“好自为之”消失在门外。
刚才还散发着白光的针,已经变得如窗外漆黑的夜。
殒渊就这么站在原地,突然仰头笑了起来。数秒后才猛地用手帕卷起银针,披在肩上的衣服呼一声飘动。
房门迅速关合,月光没有丝毫波动静静的围观。
门的另一侧,推掉面具的少女痛彻心扉、泪过无痕。
“快来快来!那个人偶师又来卖艺了!”
孩子天真无暇的叫声唤来几个玩伴,簇拥着向街头去了。
街头的一小片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里不断传来叫好声。那几个孩子在人腿的缝隙里钻来钻去,最后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一头金发的年轻艺人已经在挥动着双臂,在东阳城灿烂的阳光下偶尔能瞥见一瞬闪光的丝线。艺人的动作像舞蹈却不乏阳刚。随后他停止了动作,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等待着奇迹的一刻。
电光火石之间,原本看不见的丝线如引流的泉水流动着温暖的金sè。
穿过树木丛生的林荫小道,到达花园的各种神奇生物身边。再忽的一下飞起,看见脚下的圣光万丈的教堂、水汽弥漫的湖面.....
丝线不断的编织着新的画面,栩栩如生。
“那个,是学院吧?”病榻上的少妇转过头向揭起帘子进来的艺人说道,“不管去了多少地方,你牵挂的总是那里”
“你又起身了?明知道身体......”艺人几步上前关切的说
“无所谓了,看看外面咳,咳!”
“你会好起来的,残星!一定!”艺人抓住她的手,声音在颤抖。
残星摇了摇头,略显浑浊的眼睛半睁着。
“答应我,不要再被责任牵制了心。遵循你心里所想的,静硫修。离开这贫瘠的土地,回去吧”残星慢慢伸出手,抚过修的脸颊,“你会保护好自己的,对不对?”
修无言以对,面对即将离去的自己的妻子,不善言语的他只好点头。
“我答应你”
残星的手在他的手掌中滑落,苍白的手像失去双翅的鸟儿落下,指尖触碰到了地面。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黑暗中,修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未谈过是否深爱彼此,无奈中被羁绊缠绕在一起却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已经走了,却没来得及感觉到痛。机械的处理了后事,麻木的牵动着引线,趁着夜sè以不可能的方式飞越过海峡。
就在修离开的第二天,一队士兵撞开了他和残星住过的阁楼,面对已经人去楼空的房间气急败坏的打道回府。
宣传单很快分发开来
“静硫修,佣兵代号moring。涉嫌一场大型屠杀案,悬赏……”
孩子拉着妈妈的衣角,忐忑的看着走过的成对的士兵。然后才怯声问道:“那个艺人,明明感觉很温柔啊,而且还救过村里的人,怎么……”
孩子妈妈连忙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快步离开转过几条巷子才放开他说:“不可以说知道吗?如果被他们……”
“啊!”
几个士兵已经追了过来。
“果然!这些贱民知情不报!”
“除了那个阁楼主,全部抓起来审问!”
妈妈疯了一样的抱起孩子大叫着“大家快躲起来啊”拼命跑着,趴在妈妈肩头上的孩子惊恐的看着身后追来的士兵……
平和的东阳城一rì之内成了人间地狱,冲天的血光把朝阳染的通红。
如果那个艺人知道,会不会回头?如果他知道了泄露了行踪的是谁,又会如何?
曾经在一小段路上相遇的他们当时还是年少,如今被时间开了个玩笑的他们已会不带从前,回忆撞上现实——
会重生,还是泯灭?
-----第一章塔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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