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
耍嘴皮子的功夫,十个冯离也追不上欧阳无敌,脑子快抽筋了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把腮帮子气得直鼓。
“将军,武耀强族的族王在阵前相邀,问可有人敢上前答话!”
冯离和欧阳无敌正在斗气时,前方斥候回来禀告,找到台阶下的冯离脖子一耿道:“什么鸟话?我战魂铁骑怕过谁,带路!”
一场短暂而惨烈的战斗后,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是大风都无法吹散,冯离跨上他自己的坐骑,独自一人走出了军阵,慢慢的来到刚才两军交战的地方。
他抽了下鼻子,看着等在五米外的武耀强族的老大,记起萧远峰曾经嘱咐的过的话,不情愿的学习斯文人一般,双手抱拳朝万志飞行礼道:“万族王好!”
好,好你母亲大人!
听着像是在嘲笑自己的问候,万志飞很想把面前这骑在古怪坐骑上,高出他一个身子的壮汉给剁成肉酱,任凭谁死了近万名部下,心情能好?
想到不痛快处,万志飞冷哼道:“全托你家王爷的洪福,老子还能活得挺结实,可惜了这一万条好汉,把命给丢在了此地……你太平乐府在蒙克强族的领地里调遣军队,还和我族开战,这不符合规矩!”
“规矩?您是武耀强族的王,却带兵出现在别族的领地上,那才是不符合规矩!再者王爷和黄族王本来就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老爹有事,儿子代劳是人之常情!”
冯离拧着眉毛,一字一句的把萧远峰交给他的话,全部都兜售出来,深秋的大风下,他宽厚的背脊上都淌下了热汗,心里叫苦不已:撰文嚼字的该派天杰他们一群文人来干,主人非得让我学习酸不溜的词儿。
万志飞一时无语,就算是自己拳头大,可出门在外也得讲理,大家的军队出现在不属于自己的领地上,一见面就发生了流血事件,要说道理,真的在太平乐府一边,谁叫人家是父子关系。
武耀强族这次撞在了铁板上,直接报销一万精锐老兵,想要个说法,更是在情理上站不住脚。
按着万志飞的脾气,眼前冯离一副强硬的态度,就得拉开架势再干一场,但身为族王的他有着很强的大局观,不能为了一口气,让三十万大军都折损在这里,撤兵是最好的选择、
本来万志飞约冯离前来,是想要尽力讨点好处,哪怕让萧远峰欠自己一个人情也好,哪里知道太平乐府一出场就把他们摆在了道德制高点上,儿子帮老子和你干仗,你有啥意见!
这事说到天边去,都不会有人站在武耀强族那边,知道自己讨不着便宜,万志飞很不爽的朝冯离屁股下的坐骑打量着,发现这玩意比曾经风靡九州大陆上的战象更具威胁,面门和额头上的三根骨质长角,估计能捅穿战马的身体,扁平粗壮的蹄子,不惧怕扎脚的铁蒺藜,庞大的躯体可以搭载两名重甲骑士,还能……
使劲的眨巴了下眼睛,万志飞的突然发现让他后槽牙疼了起来,战魂铁骑的座鞍下方,左右两侧还挂着三联装的强弩,也是从军伍里混过几十年的万志飞眼光可毒的很,区区的一瞟,就知道三万战魂铁骑用的强弩,是可以同时射出箭矢的那种,三万乘以六,一次就朝敌军射出十二万只箭矢。
在这样的一场浩大箭雨清洗下,事先不清楚战魂铁骑底有何特殊进攻方式的万志飞,估计得付出惨痛的人员伤亡。
想到后怕之处,汗流浃背的他就忍不住的想要臭骂萧远峰一顿,阴人可以,但不带你这般往死里坑的。
幸亏没有固执,不然估计他得肉疼到心脏病发作。
万志飞没有再和冯离废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日后在找机会搞死萧远峰的王牌,才是找他理论的时候。
信心十足,认为自己必定马到成功的武耀强族,与太平乐府交战一场后,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他们走了,可是冯离却没有带人走,萧远峰交代的任务就是看住蒙克强族的北面边境,不管是谁敢跨过边境线,就给老子狠狠的打。
用鹰隼这类猛禽传信,就是比鸽子等快,而且还安全,一只展翅足有三米的金雕找军营的上空盘旋了几圈,认准了这是目的地后,发出一声尖鸣叫落下。
听到动静的萧远峰从吊床上起身,快步跑到外边,笑着朝帐篷外特地安置着的木架子道:“老妖,你小子最好给本王带回的是好消息,不然宵夜就没了!”
喊着金雕的名字,萧远峰伸出了右臂,通灵性的金雕张开了尖锐的缘嘴,露出了狰狞的凶相,好像是在抗议萧远峰的威胁。
不过忠实于主人的金雕,还是很顺从的从木架子腾空,乖乖的停在了萧远峰的小臂上,一个密封的竹筒子就挂在它的脖子上。
取下竹筒,立刻有铁血卫士拿着一盘切碎的马肉过来,从萧远峰的手臂下接过千里飞回来的金雕,带到一边去犒劳它。
打开竹筒抽出信条,萧远峰的眉毛都在跳舞,他仰天长笑道:“哈哈哈,万志飞给冯离打闷了,连晚饭都没有吃就跑了。”
“武耀强族的危险解除了?”
闻讯而来的黄太岁见儿子在手舞足蹈的大笑,疑问道。
萧远峰抹去笑出来的眼泪,将信交给了他爹过目,并道:“斩杀近万人,大挫敌方锐气,踏进边境半日就撤军了。”
仔细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三遍,黄太岁深呼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刘家堡道:“看来是天亡刘灿,武耀强族不来掺和,九州大陆就没有人敢再插手此事,我们可以放手干了。”
萧远峰点头赞同道:“堡垒的城墙很厚实,我不会让部下拿命去填,看爹您老人家的了。”
黄太岁一握拳头,羊皮纸就化为碎末,自信的道:“没有问题,三千抬重型投石机已经全部运到,昨晚上就搭建好,等会爹就让你见识下,蒙克强族的真正实力!”
何洋在城墙上望着堡外的一幕,脸色苍白如雪,手脚都不自主的颤抖起来,上千台高二十米的重型投石机铺开来,场面比万马奔腾还要骇人,只有他这样深入过军伍的人,方能明白数量达到这样规模的投石机,代表着什么。
毁灭,不管刘家堡的墙有多厚,都不可能抵挡住接连不断的飞石攻击,量变会引发质变,一块四五十斤的石头对城墙造不成多大的影响,可是数千,数万块,足以动摇墙体的结构和根基。
如果指挥的将领心肠再狠毒一些,换上在石头外边包裹棉被,浇上猛火油,投入堡内纵火,何洋已经不敢再往下边想了。
几个私兵的头目都聚在一起,想要商量个对策,一个抱着熟铜棍的汉子道:“要不给老子一万人,杀出去烧掉他们的投石机,不能蹲着挨打啊!”
其他五个头目低着头,没有去附和他的话,何洋无奈的笑笑道:“一万人,出去都不够塞牙缝的!张教头,你的棍法了得,一棍可砸碎青石板,但你能全力挥出几招,霸王枪队都给人家杀得几乎全军覆灭,三千铁骑死绝,你一万名只算是轻甲的兄弟出去,除了早点死之外,还能干嘛!”
对于那姓张的教头,何洋的一番话让他沉默了,转头望着投石机前的那一片黑压压的重甲士兵,脸上尽是苦笑:“我也是给逼急了,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何洋摇头道:“多活一分,就多一分希望!家主已经花费天价,请外援相助,而我们只需要守住刘家堡便可,不倚靠坚固的工事,出去和强悍的敌人短兵相接,估计三天都守不住。”
六位教头眉头紧皱,他们都受到刘灿的大恩,这条命早就卖给了人家,点头道:“那请总教头下令,我们去做好准备!”
何洋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知道必输无疑,仍然能坚持到底,这六个人没有枉费刘灿的苦心,放开能力如何,在当此生死存亡之时,忠诚才是最重要的。
同样在等消息的刘灿在书房里开回渡步,他内心非常的焦急,但遗憾的是,蒙克强族的军队不光封锁了水陆两地,还在周围三十里的空中安排了个体小巧,却速度极快的雷影隼,专门猎食鸟雀。
那些刘家花费不少银子购买,培养的信鸽,在这几天里,不知道给这些雷影隼吃掉了多少。
得不到消息,刘灿就是个无头苍蝇,好在前来汇报情况的何洋让他稍微定了下神。
何洋半跪在地,神色肃穆的道:“敌军随时可能展开进攻,我们的城墙未必能抵抗得了很久,属下已经安排了人员进入堡内的各处街道,八万人在那里会借助地利,节节狙杀黄太岁的士兵,为家主流进最后一滴血。”
“照你的推算,能守得住吗?”
刘灿打开窗户,院子里的阳光透进书房,何洋发现他主子好像老了十几岁,本是黑白相间的两鬓,已然是一片斑白,可见老家伙最近的压力大到了极致。
何洋心里暗暗自责,低下头道:“如果蒙克强族的人不想用人命来填,那守上一年都没有问题,但他们要是不在乎人命,一个月都不需要,但堡内的抵抗,会让黄太岁损失十万将士。”
刘灿混沌的眼睛了里爆射出精光,他知道何洋的用意了:“你是在赌,黄太岁舍不舍得为了老夫,丢进十万条性命,果然是好办法……刘家堡他可以给打下来,但陪上十万将士,根本是比赔本的买卖,所以你赌赢的几率很大。”
“没有错,即便黄太岁在堡外架起了数千投石机,但属下仍不怕他,这场战斗是你死我活,他很清楚刘家堡的八万私兵,和数万刘氏族人会为了自己身家性命,死战到底的。”
何洋说完这些话便站了起来,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留下的背影让刘灿顿觉踏实,望着窗外已经在掉落孤叶的梧桐树,笑道:“黄太岁,你想要推倒我刘家,就得付出代价,你是否能承受得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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