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为何之前不来。”
“本人时常随商队押运货物,固并不时时都在奉州。”
“侯家主这么大的身家,还需要你亲自压货?”
“本人的小小癖好,改不了了。”
“既然如此,那也情有可原,东西留下,你走吧。”
“将军,那雷震东?”
“怎么?他袭击军伍,可是死罪!”
“但他本意,并非是想袭击军伍,而是为了剿匪。”
“你是说本营士卒将领都是兵匪了!?”
“本人不敢,只是确有一伙兵匪打扮成军伍模样,时常作案后隐没于回水附近,经本人多方查实,才终于明了,本来是想直接通报将军,却没想到雷震东如何得到消息,又如何会将军伍错当成兵匪,恐怕其中是有大的误会。”
“哦?真有此事?”
“自然不假,他们装备全是仿照军伍样式,不细查看,几可以假乱真。”
“可有证据?”
“外面车辆上自有数百套,另外本人还活捉了数十人,将军可亲自查看,审问。”
“那又如何?雷震东领私兵杀我弟兄数百人,不杀他,难以平兵愤。”话锋一转,先前的对话仿佛全部被推翻了一般,陈姓将军面泛冷笑,嘴角一挑,便又是一副痞样。
“还请将军看在我侯家这么多年,对皇朝忠心耿耿,并倾全家之力,助奉州镇压,扫荡兵匪,保奉州不至于沦陷匪手的份上,网开一面。”躬着的身再度一低,侯陵川语气诚恳地道。
“侯家主腰间这块玳瑁,很像我天照王朝开国时,封赏给庞家先祖的其中一件饰物啊。”突然,话锋又是一转,陈姓将军慢悠悠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缓声道。
这个话题不可谓不突然,许多在座的将领微微皱眉,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但侯陵川和与他同来的光头三爷都是心头一跳,身为侯家家主的侯陵川更是心中暗道一声‘来了’,却声色不变地回答道。
“将军也许看错了,此物是我在北海一地,购于一位大家之手,据他说是他远渡重洋而得之,后才请能工巧匠雕琢而成。”
“哦?是么?”阴阳怪气地反问了这么一句,陈姓将军接着开口道:“奉州庞家乃我朝开国功臣,数代忠良之后,只可惜硕大家业毁于数年前兵匪之乱,我来时,陛下曾亲言要我查明此事,并竭力寻找其残存后人,不知侯家主可曾听闻庞家余孤的消息?”
“本人不知。”
“将军大人,我们只为雷震东而来,其他之事并不知晓,也并不想参合其中,希望大人明示如何才肯放了小雷子?”一直未曾说话的光头男子突然沉声道,他声音不大,但响起的时机恰到好处,正好将所有的对话彻底打断。许多原本看戏一般的将领都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甚至连身穿青衣的侯陵川都是目光一闪,低声,却又是令许多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
“四弟,不可放肆。”
“侯家主为何如此执着于一个私卫?我见雷震东也并无任何出奇之处,更何况,他袭击军伍,已经被我挑断手筋脚筋,如今只是一个废人罢了。”陈姓将军听闻光头的话,却并无任何动怒的模样,只是淡淡道。
“大哥……”一个明显皱眉的动作,出现在光头男子的面上,但他话音未完,就已经被打断了。
“雷震东此人嫉恶如仇,性子虽然高傲,但人品尚可,因家中已无亲人,所以我才收留了他,这段时间,他也是知恩图报,一直尽心尽力为我办事,我见其品行都十分可靠,便早已认其为义子,只是希望将军大人大谅,别让我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侯陵川再度低头,语气诚恳,许多年迈的将领听完他之所言,具是微微动容,目光由他的身上,一齐转向了陈姓将军。
“雷震东受伤颇重,如今连绵大雨,恐怕不适合舟车劳顿,三天后,再请侯家主派人来接。”陈姓将军略微沉吟了一下,缓缓道,他这话一说出口,周围原本有些再次凝重起来的气氛也是顿时烟消云散。
“至于侯家擅募私卫一事,非常时期,非常手段,陛下早有言名不可一杆打死忠君爱国之臣子,但既然我们已经来了,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侯家自行解散私卫,另外,作为商户,我还希望侯家能为我们彻底清除奉州兵匪做出些应有的贡献,二十万军伍,我只要侯家为我们提供一季的粮食、料草,同样三天之后交货,侯家主以为如何?”
“没问题,多谢将军。”侯陵川这一次一躬到底,语气诚恳至极,许多将领都是微微点头,但陈姓将军却根本没有看他一眼,目光一移,看向光头男子,出声道。
“敢问阁下可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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