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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桑树爱的过去(二)(2 / 2)

“血被吸光了……可见鬼妖只要一个月完整进食一次,就能够存续他们邪恶的生葬法。”桑树爱昏昏沉沉地说。

但大井打开冰箱,并非吃食童尸,而是熟练地处理尸体,烟灭证据。

看他的手法,应该不是打算一次就处理好,而是按部就班照某种进度cāo作着。

三个人各自调整情绪,眼神不断避开计算机屏幕里呈现的超写实世界,直到大井将窗帘彻底拉下封好,进入黑sè的睡袋里入眠,桑树爱才结束监视画面。

鬼妖啊……脱离现实的邪恶敌人。这案件里四个疑点都解开了。

一切,就跟桑树爱一开始就猜想的对象一模一样。

“如果你们想逃跑,我也不会怪你们。我一个人就能杀死那个混蛋。”张叁首先开口,似乎忘记大井骇人的体能条件。

“你在说什么啊?该是报仇的时候,这才是男子汉。”李肆握拳,分不清楚背上的汗,是因为害怕,还是过度兴奋。

“既然确定凶手是鬼妖,就要有对付鬼妖的办法。从现在起到中午阳光最盛的时候,还有七个小时,一定要准备好所有的东西。一起祈祷今天不是yīn天吧!”桑树爱双手摩擦,想藉此将恐惧感摩擦掉似的。

对付鬼妖的方法,许多恐怖电影或漫画都大同小异:阳光,银,大蒜,木桩,圣水等等,桑树爱认为其中可信度最高的,莫过于阳光跟银。

“我只有一枚银戒……还要更多。”桑树爱说:“我记得良子家是金饰店,去她家借点银粉吧,张叁,良子一直很喜欢妳,这件事你看着办。”

张叁一脸苦恼。

“李肆,你去找你叔叔,请他跟消防队要几件最亮的防火衣。”桑树爱看着李肆:“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负责祈祷中午阳光充足。三个小时后这里见。”

“等等,我要怎么跟我叔叔说?跟他说我们打算宰一只鬼妖?”李肆张大嘴巴。“是啊,他越当我们在儿戏,防火衣就越容易借到。”桑树爱说:“开始行动,像个男子汉决胜负吧!”

三人分头进行。

张叁到超商买了好几把锐利的生鱼片刀,然后将刀子拿去良子家开的金饰店,请良子父亲将桑树爱的银戒融化,涂在每一柄生鱼片刀的锋口上。当然,区区一枚银戒还不够,张叁答应跟良子约会,才将十五柄生鱼片刀都涂满。

“为什么那么多刀子?”桑树爱傻眼。

“每个人五把,可以近战、可以远丢,战斗到至死方休。”张叁解释。

李肆除了顺利弄到三件崭新的隔热防火衣,还提了一桶煤油回来。李肆说:“先在楼梯口铺好油,要是需要逃走时,大火可以困住他。当然了,我也不反对一开始就用火攻,只是万一烧掉整栋房子,我们只好牢里英雄再见了。”

而桑树爱早就准备好几片镜子,跟一座擦得一尘不染的立身镜。他也将针孔摄影机所拍摄到的一切录成影片档,预先设定好时间,电子信箱将在十个小时后寄到邻近的两间派出所,以及梵蒂冈jǐng视厅。以防万一。

“防火衣的反shè亮面属于保护xìng质,立身镜的阳光攻击才是最正点的部份。”桑树爱说:“虽然不清楚他睡得有多熟,但我们一破坏门锁进去就打破窗户,让阳光照在我们身上,立于不败之地。”

三个人穿好金光闪闪的防火衣,分配好涂妥银粉的生鱼片刀,桑树爱拿着立身镜,李肆提着油,张叁当前锋。这个行动打算由空手道黑带的张叁,以一记豪爽的回旋踢将门板踢开做开场。

指针距离正午时分还有半小时,三人将防火衣头套摘下,在等待与酝酿的空档里不断咀嚼零食,大口大口喝水。光是穿着密不透风的防火衣,就足够使人中暑。

张叁看着启动这一切的桑树爱,不由得大为佩服。

“桑树爱,一般人不会这样联想吧?说你推理好,不如说你爱胡思乱想,一开始就往鬼妖这种奇怪的答案猜。”张叁。

桑树爱笑笑,他的想象力一直处于控制不住的脱缰状态。有人说,所谓的天才都是绝佳的yīn谋论者,他就是这句话最好的映证。

“桑树爱,我看你以后干私家侦探吧,一定会大发利市。”李肆用手搧风,热到快把自己蒸熟。

“不,既然要玩就要玩最专业的,我不要在网络上偷偷摸摸,我要正大光明调动所有的数据,我要当刑jǐng。”桑树爱信誓旦旦:“然后成立一个猎杀鬼妖的特勤组,把这个城市好好矫正一番。”

时钟指针,已来到正午十二点。

三个年方十六岁的高二生,充满了热血漫画分镜里,才有的高昂意志。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失败的话我们会死,成功的话我们也可能被当作杀人犯,连我这种成绩不好的笨蛋都知道,这真是糟糕透顶的暑假。”张叁苦笑,看着身旁两位挚友。

“是啊,杀人加纵火,我爸妈知道的话一定会气死。”李肆嘴巴这么说,脸sè却是一番荒唐的得意。比起张叁的空手道回旋踢,他也想让自己的豪拳留下爽朗的回忆。

但身为军师的桑树爱,此刻的思虑却突然陷入迷惘。

“怎么了?”张叁看着桑树爱,以为文弱的桑树爱临时胆怯起来。

“我觉得不大对劲。”桑树爱胸口压抑着莫名的不安,心跳加快。

“……桑树爱,你在楼梯守着油就好了,一有不对就点火。如果我们失败了,你还得亲自跟jǐng察说明一切呢。”李肆拍拍桑树爱,爽朗地原谅桑树爱的退缩。

桑树爱却一股劲摇摇头。他知道自己虽然胆小,却不是抛下朋友的那种人。

“我一直没有仔细去想,但整件事最奇怪的地方……我们却一直视而不见。”桑树爱感觉到,防火衣紧紧包住的身体应当很闷热,此时却一阵毛骨悚然。

李肆跟张叁沾染到桑树爱语气里的不安,面面相觑起来。

“两年来共有二十五个小孩子失踪,媒体却只做单一案件的报导,却没追踪连续诱拐的罪行,串连……拼凑出一个可怕的图像……好像这个连续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桑树爱深呼吸,却打了个哆嗦:“这才是最奇怪的疑点。”

“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最……”李肆说。

突然,门被喀喀打开!

一群穿着黑sè制服、戴着强化玻璃防护帽的人鱼贯走进屋子,将606室里呆晌的三人围住。

“等等,你们是谁!”张叁骇然,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至少两柄长枪指着他的脑袋。

黑衣人不发一语,用不容分辩的肢体语言将三人分开,旋即悍然将三人强按在地上。即使是张叁这样的功夫高手,在被压制住脊椎关节后也无法动弹。

桑树爱在被压倒的瞬间注意到,每个黑衣人手里都拿着附有红外线瞄准仪的冲锋步枪,像是霹雳小组般模样的队伍,高起的黑sè衣领上则绣了白sè的“v”字,似乎是某个特殊小组的标记。

迅速制服三人后,606室的窗户立刻被黑sè的喷漆封死,光线全然遮蔽。

yīn暗空气中弥漫着油漆的呛鼻气味,还有三人焦躁惊恐的喘息。

“你们是jǐng察吧?是我叔叔叫你们过来的吧?你们弄错对象了,我们……”李肆的肩膀被按得很痛,一旁瘦弱的桑树爱更是痛得叫出声来。

渡边jǐng佐果然从霹雳小组般的黑衣人后慢条斯理走出,但并没有叫这些黑衣人松手的意思,只是看着手表,皱着眉头。

“叔叔!”李肆压低声音,汗流浃背地说:“犯人就在楼上,他不是你们能够应付的了的角sè,他……喂!小力一点行不行!”

渡边jǐng佐看看表,又看看天花板,用一种漠然的语气说:“不能够应付啊……”

天花板上传来剧烈的撞击声,然后迅速回归平静。

李肆与张叁还在挣扎不解,但渡边jǐng佐却恍若未闻,只是抽着烟,偶而用看陌生人的表情打量着侄子李肆。

被压在地上的桑树爱早已神智澄明,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胃里一阵厌恶的翻搅,涌起呕吐的冲动。

半分钟后,一双高跟鞋矗立在桑树爱面前,蹲下。

是个短发的妙龄女子,脸上除了一副时髦的红框墨镜,还有赞叹不已的甜美笑容。手里,却拎着大井死不瞑目的脑袋。

“桑树爱清一,很高兴终于在这样的场合看到你。”妙龄女子伸出手,帮桑树爱歪掉的眼睛扶正。

“……”桑树爱怒瞪着妙龄女子,牙齿却不由自主打颤。

妙龄女子将大井的头颅随手往后一丢,立刻被黑衣人接住包好。

刚刚楼上的巨大撞击声,很明显是这个妙龄女子杀死大井所发出的声音。

“大井原来的名字不重要,但他并不具有惹出这种麻烦的资格,简单说就是体制外的烂鬼妖,擅自躲在食物里的废物。你很好,帮我们找出这种害群之马,省得我们一番工夫……要知道越是庞大复杂的控制系统,里头的漏洞越是千疮百孔呢。”妙龄女子耸耸肩,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无可奈何。

“放我们走!”桑树爱勉强说出这几个字。

“真不愧是那篇jīng彩的科展论文的天才作者,我一直很期待你的后续发展呢,你这孩子果然不只是纸上谈兵,还是个勇敢的实践派,当然了,你的朋友也是功不可没。”妙龄女子夸奖道。

桑树爱咬牙切齿,全身颤抖。

“桑树爱……这是怎么回事?”张叁徨徨然。

“叔叔!叔叔!”李肆奋力抬头,不解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渡边jǐng佐。

此时,李肆与张叁颈子后被黑衣jǐng察注shè进不明的液体,随即缓缓昏倒。

“送进皇城吧,就说是上等的食材。”妙龄女子回头吩咐。

渡边jǐng佐躬身领葬法,几个黑衣人拿起黑sè的特殊塑料袋,有条不紊将软瘫的李肆与张叁“打包”进袋里,扛起走出房间。

“你们要把李肆跟张叁带去哪里!”桑树爱恐惧又愤怒地咆哮。

“天啊,你该不会真的不晓得吧?”妙龄女子假装失望,却掩饰不住她开玩笑的心情。

“你们这群烂鬼妖!烂人!烂jǐng察!全都是同流合污的混蛋!”桑树爱吼得脖子都红了:“把我的朋友放了!放了!”

渡边jǐng佐瞪着桑树爱,余下的黑衣“jǐng察”正等候妙龄女子进一步处置桑树爱的葬法令。他们准备的塑料袋恰恰还剩一个。

“打包吗?还是就地处理掉?”渡边jǐng佐恭敬地问。

妙龄女子仔细看着桑树爱,毫不理会一旁的渡边jǐng佐。

“桑树爱清一,你很讨厌鬼妖吗?讨厌会把你朋友丢进榨血机,作成酥脆甜血饼的鬼妖吗?”妙龄女子很认真的表情。

桑树爱没有回答,他抱着必死的心情,用最大的恨意凝视着眼前的妙龄女子。

妙龄女子微笑,露出期待的眼神:“身为一个纯种的鬼妖,人类是不是一种意志力很强的种族,我希望能够从你身上找到解答;身为你忠实的迷,我很期待你能够在全新的记忆里坚持现在的意念。我会带你去白氏那里……一个能够清洗你这个夏天所有记忆的地方。之后,你会在一连串巧合下进入jǐng大,当上最优秀的刑jǐng,然后……进入为鬼妖擦屁股的特别v组。”

桑树爱倒抽了一口凉气,却随即大吼:“天涯海角我都不可能忘记!不可能忘记!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们赶出这个国家!”

“说得好,这也是我最期待的,让我见识一下人类的意志力吧。到时候,说不定你已经变成一个让我心动的男子汉呢。”妙龄女子笑笑,轻轻地弹了桑树爱的额头一下。

桑树爱昏了过去。

暑假已接近尾声。

桑树爱恍恍惚惚地躺在病房里,因车祸所造成的脑震荡与颅内出血还在持续观察中。

车祸……哪来的车祸?

每当困惑的桑树爱想要仔细回忆“车祸”的一切,与这趟他根本没有印象的旅程时,他的左脑就会一阵痉癵的疼痛,痛到甚至流出鼻血。医生jǐng告桑树爱暂时别多想,否则大脑损伤的区域会负荷过重,只会加遽失忆的情况。

但桑树爱能不努力回想吗?

医生告诉他,与他同行的两个朋友,李肆与张叁,全都在车祸中不幸丧生。他们两人在意外发生后昏迷,来不及逃生的结果,是被车内的大火烧成焦炭。而桑树爱之所以几乎毫发无伤,据匿名的目击者指出,全是他第一时间被巨大的撞击力道给弹出车体。

“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桑树爱哭着,这种目击说词真是瞎掰一通,毫无逻辑可言。

更何况,他们三人全都没有驾照,也没有人会开车,怎么租车去旅行?

还一口气便在外面游荡了快三个礼拜?

如果是一场梦,至少还会留下片段的残留画面。偏偏这场意外连个梦都不如,只有两张潦草的交通事故报告。

如果说是私下串通的租车之旅,至少也会留下几张照片,但相机在车内大火里同样烤成脆化的炭块。而桑树爱号称天才的脑海里,却什么也没剩下。

莫名其妙的,桑树爱失去了他最要好的两个朋友。

李肆的直率热情,张叁的执着刚毅……如今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吊唁。

出院后,桑树爱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jīng神恍惚的状态。

无端流泪,无端头痛,无端害怕……

无端感到不能遏抑的愤怒与悲伤。

2018年,二月。

梵蒂冈新宿,jǐng视厅,特别v组新人资料审查室。

桑树爱西装笔挺,jīng神奕奕坐在长桌的一端。

面试他的长官,正是高中好友的叔叔,特别v组的高级jǐng司,渡边友尚。

渡边在拥有调动整个jǐng视厅资源的特别v组担任高阶刑jǐng,自桑树爱当上jǐng察那一天开始便非常帮他,给了许多相当实惠的建议。

尽管如此,但桑树爱就是无法理解,自己内心深处好像不怎么喜欢这位老是帮忙自己的长辈。要细究原因,却说不上为什么。

“桑树爱清一jǐng官,你的资历非常完整,破案率也是同侪间最高的,但……你知道的,特别v组是个很特别的行动组,‘最适合’比‘最优秀’还要重要。给我个理由吧小伙子。”渡边打量着桑树爱,想起了什么。

“因为我是最棒的,最棒的人到哪里都适合。”桑树爱自信满满。

“桑树爱jǐng官,你以为我们在拍电影啊?”渡边jǐng司失笑。

“如果我可以破‘子夜拔头人’的案子,我是不是就符合最棒、也最适合的定义?”桑树爱直截了当。

“行。如果你在一个月内破案,特别v组的大门随时欢迎你!”渡边jǐng司微笑。

冷冷清清的马路上。

一台不成摊车的烂泥,一个破掉的橱窗与满地碎玻璃,呜呜吹响的jǐng报器声。

兽甫落地,徐政颐已从地上爬起来。

而街的暗处,也慢慢走出身着蓝sè紧身劲装的蒙面女。

“会不会太慢了?”徐政颐抖擞着身子。

蒙面女不说话,只是敲敲手中的望远镜,然后丢在一旁。

徐政颐苦笑,原来他没感受到蒙面女的“气”,是因为蒙面女站得老远,用望远镜遥遥观察徐政颐与兽的死斗过程,想找出兽的弱点才杀出。

现在才出现,只有两个理由。

“你认为找到我的死角了?”兽冷笑,国中生面孔的他却一点也不青涩。

蒙面女摇摇头。

“那你是看出这小子不行了?”兽又皱着眉,摸着肚子,快饿昏了。

蒙面女点点头,从背后的金属箱重新抽出一条钢链,但链球已失却在货轮上,只有空甩着链子。

梵蒂冈jǐng车特有的jǐng笛声快速接近中。

麻烦了,这下十二使徒中的其他人也会找到这里的。必须速战速决!

“喂,等等,其实我还可以打啦。”徐政颐踏上前,停住,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兽眯着眼,面sè扭曲道:“从打斗到现在,你除了躲的功夫比别人行外,根本就没办法沾上我的边,也好像没打算这么做不是?”

“恩,因为就算靠近你,你的酸液喷杀也几乎没有死角。”徐政颐吹着手掌,笑笑:“但现在我有冒险的理由,因为你的眼角必须留点缝给她,难免心有旁鹜,我突然觉得嘛,我有三成的把握。”指着站在兽身后的蒙面女。

兽狞笑,脚一沉,高高跃起。

“三成?”兽张大嘴。

“够了。”

徐政颐屏气凝神,脚往下奋力_跺,下水道圆形金属盖飞起。

酸雨暴落,徐政颐抄起厚重的金属圆板,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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