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云敏儿心里象压着重重的石头,闷闷的,她一放缰绳,用力一夹马肚,跨下黄骠马迈开四肢,向前狂奔而去。
张子龙见云敏儿突然策马跑去,心里不明白发生何事,也只好策马紧紧跟上,嘴上大叫道:“敏儿,等等我,等等我。”
云敏儿仿如未觉,继续策马向前狂奔,很快就来到大石山脚,张子龙追了上来,那两匹健壮的黄骠马累得口吐白沫。
两人在山下将马绑好,沿着山前石级一路走上山去。
云敏儿心事重重,也无心欣赏风景,只顾低头快走,不言不语,张子龙也只好在她身后紧紧跟着。
来到半山腰,就见到雄壮的大国恩寺,张子龙故地重游,不觉感慨万千。
两人步进大国恩寺,首先到达天王殿,云敏儿进殿,在神像前敬上清香,然后在神像下的蒲团双膝跪下,虔诚地叩了三个响头,心中默默地祷告着,张子龙一向不信鬼神,只在旁静静陪伴着。
大国恩寺很大,层层的大殿沿山而建,数不出有多少间,里面都有神像,云敏儿就一间一间地拜下去,在每一位神灵前都在默默的祷告,希望与张子龙这段感情能延续下去,希望他能答允日后和她一起回远安去。
神殿的尽头,两人又见到一片梅林,此时,梅花开花季节刚过,树上再无花蕊,梅树只剩下枝条,满地上是掉落了的残花,好一片悲凉的感觉。
云敏儿回想起不久前与张子龙在宝香园赏梅的情景,心中又一阵酸楚,那时两人是多么的恩爱,爱恋初起,甜如蜜糖,如今,却要面临分手的决择。
两人走到梅林的尽头,来到张子龙初见法华禅师的小院子,推开虚掩的小院子大门,小院子里空无一人,房屋也是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法华禅师应该一直没有回来过,张子龙见状很失落。
两人默默无语,从大国恩寺的后山门出了寺,继续向大石山上走去,寺后的山路变得很崎岖,石级也断断续续,走向山上的山路很不好走,云敏儿却不顾路途艰难,只顾埋头向上走去,张子龙想伸手去拉一拉,却被云敏儿缩手闪过,张子龙见状觉得非常的无奈。
山势越来越高,渐渐觉得山风阵阵,一股股的寒意袭来,云敏儿此刻,觉得自己的心也象这山风般冰冷。
顺着山路转过弯,来到一处悬崖绝壁,再向上已无去路,云敏儿站在悬崖边,向外望去,只见阵阵云海在群山之中翻滚,一轮红日在远处云中若隐若现,一会儿太阳被一阵黑云飘来掩盖了,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山上又洒下小雨,淋到两人身上,又湿又冻,云敏儿不禁打了个寒战,张子龙见状,脱下外衣,披在云敏儿身上。
云敏儿望着远处云海,看了很久,回头望着张子龙,默默地注视着,她想将张子龙的容貌永远地留在记忆之中。
张子龙见到云敏儿此刻的神态,心中觉得很奇怪,低声问道:“敏儿,今天你到底怎么啦?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云敏儿凝视着张子龙,说道:“子龙,今天我有件事情要问你,请你认真回答我。”
这句来得很突然,张子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当场吓了一跳,赶忙问道:“敏儿,说吧,什么事?”
云敏儿想了一想,然后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非仁威国人仕,我是远安国人,你还会爱我吗?”
张子龙听后一笑:“我还当是什么紧要事呢?当然爱啦,我爱的是你云敏儿本人,不是爱你的国家,虽然仁威国与远安国是世仇,但我们是老百姓,国家之间的仇怨又怎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那如果两国日后战火燃起,我们分属两个敌对的国家,我们还能在一起吗?”云敏儿继续问道。
“如果日后真要两国交锋,我一定能保护你的安全,只要有我张子龙的一天,就不会有人能伤你分毫。”张子龙答道。
“唉,你还是不明白,那如果日后我回到远安国,你愿意跟我一齐回去吗?”云敏儿又问。
“你又怎么会回到远安国呢?你不是说以后要嫁给我吗?嫁了我之后就住在大石镇我们的家了,还回去远安国干什么?”
云敏儿听到此,摇了摇头,再问:“如果我想你为远安国效命,转身与仁威对敌,你愿意这样做吗?”
张子龙听到后,猛地摇了摇头:“仁威国里有我的父母家人,有我的恩师,有我的朋友,是生我养我的家乡,我怎能与它为敌?当有外族入侵时,我更愿意以我的生命来保护它,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它的事情。”
云敏儿听到后,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张子龙,两行酸楚的热泪从眼中涌了出来,那一份绝望的感觉从心中猛地跳了出来。
张子龙从身后过来,扶着她的双肩,慰问道:“敏儿,你怎么啦?”
“没事啦,我没事,我们回去吧。”说完,云敏儿擦干眼泪,转身向着下山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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