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他再一次清醒,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在什么地方,面前是些什么样的人。
“灵宝阁”少主毕城随即不把朱凡放在心上,面向飞烟大献殷勤,“飞烟,让我好等。阁内之行如何,可有合你心意之物?我即刻命人奉上。”
飞烟敛身答道:“宝阁有毕公子主持,好生兴旺。飞烟若有所求,自当开口。”
毕城笑着紧接话由,“那便说定了,别到时又跟我客气,教我不知送你什么好。”
他侧身相请,“飞烟,礼物放在我书房内,请随我来。”
飞烟迤逦前行,忽而回首一笑,“小凡弟弟,来啊,傻站着作甚?”
朱凡愈想愈不对劲,一颗心七上八下,暗骂自己犯浑,色迷心窍跑到这里来了。正要找机会一走了之,飞烟悦耳的声音传入耳朵,犹如泡了个温泉浴,发软的身体不由自主被声音牵着去了。
毕城有说有笑,显然想找出共同话题,与飞烟更亲近一些。飞烟不时浅语温言对答几句,大多时候静静聆听,毕城的如火热情烧到她那里,若有意若无意地,总给摸不着的冷雾降了温,看不见的寒风吹散掉,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
三人相继入了一间室内,里面极为宽敞,位于楼阁边沿的窗扉半开半阖,光线明暗适中,透入眼帘的浮云远山,衬托得气氛倍加幽雅宁静。室内摆设华贵豪奢,一张阔大的沉木长案上放着些笔墨纸砚。西墙上开了一扇门,垂下的帘子虚应着隔开,隐约露出云床一角。
沉木长案对面,摆放了数张长椅、茶几。毕城先请飞烟坐下,故意瞟了瞟朱凡,眉目间隐藏一丝厌烦。
朱凡不至于傻到无法领会大老板的意思,心底打了个怔忡,压制住对飞烟那股子倾慕,向二人各行一礼,“少主,飞烟前辈,既然这里没有晚辈的事,晚辈这就告退。”
毕城嘴角掀了掀,做出个不是笑的笑表示满意,“去吧,安心做事,宝阁不会亏待有用之人。”
飞烟笑着阻止,“慢。毕公子,小凡虽是你手下,也是飞烟新认下的弟弟。公子看在飞烟薄面,让他留下可好?”
她的话音柔软明净,要拒绝这样的声音,得是多铁石心肠?
笑语晏晏地,她接着说下去,“毕公子,你赠予飞烟的礼物呢?若不难为,便请取出,好教我那小凡弟弟一同长长见识。”
毕城面笑着点头,眉毛却别扭地相互碰着头,一派有话想说,不好说出口的难色。
飞烟讶然询问:“毕公子,真有何不便?”
毕城强自展颜一笑,“哪里哪里,飞烟切莫误会,毕城这便去取。”
他转身走进垂帘隔开的那个房间,去拿送给飞烟的礼物。
飞烟招了招手,“小凡弟弟,过来。”
朱凡又喜又忧,喜的是仙女姐姐对自己青眼有加,忧的是大老板分明对飞烟有意,当蜡烛的命运靠脚趾头猜,也知前途黯淡。一时心态复杂,犹犹豫豫没敢靠近。
飞烟微嗔,“不听姐姐的话了?”
朱凡心间直叫要命,老老实实站到她跟前。
飞烟款款握住朱凡的手,拉他挨着自己坐下。那一刹,朱凡心脏怦怦跳动,浑身血气难以自控,整个人活像一下子燃烧了起来,反握住飞烟的手,感受那份柔若无骨的温软滑腻,微微颤抖着,忘了身在何处。
一声重重的咳嗽响起,音浪直刺朱凡耳膜。朱凡猛然惊醒,但见毕城手捧一只长方形木盒,正站在内室门前冷冷望过来。
他赶紧站起,松开飞烟的手,讷讷的不知所措。
飞烟笑道:“小凡弟弟,你根基扎实,年纪也不大,是个可造之材。”
她转而面向毕城,带上几分埋怨,“毕公子,我察看弟弟资质,你何故惊吓于他?”
毕城面色好看了些,装作不加掩饰,“抱歉,飞烟。他不过是我手下一名低级侍应,忘了是你刚认的弟弟,误以为他不知高低,过于无礼。”
飞烟幽然道:“才过多久,我说的话,你就不记得了。”
毕城干笑几声,“以后再也不会,飞烟说的每一句话,毕城都将牢记于心。”
飞烟的神情变化尽管为纱巾掩盖,偏能让人感到她气仍未消。毕城捧着木盒走到她身前,她纤腰酥胸挺出玲珑曲线,秀项如凝止的羊脂玉雕,螓首微侧似受窗外景色吸引,双手对叠按在腿上,端坐着动也不动。
毕城笑得近乎谄媚,想来他堂堂一个“灵宝阁”的少主,平日不惯做出这类表情,所以有点僵硬。
“飞烟,是毕城的错,千万别生气。这件礼物我颇费一番心思,看看喜不喜欢?”
他口中边说,边打开了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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