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些客人其实什么都没买,小朱哥作为转变了观念的新青年,依旧表现出足够的职业素养。
然后,他再跟方大少爷习惯xìng的,对上同病相怜的一眼,有气没力地往里走。
类似情形,一个多月以来究竟上演过几回,朱凡和方子鹿早已记不清了。
一个多月前还比较好,有客人来了,大都随随便便的浏览,停在哪个柜台,便由哪个柜台的侍应招待。此后事情变得古怪起来,几乎所有客人好像发了情的寻欢客,把二人当成宝阁的当家小花魁,一进门不往别处走,专门冲着二人来了。
来就来吧,做生意的会嫌顾客多?多卖几件正好多拿几分提成不是?倘若真是这样,朱凡和方子鹿高兴都来不及,脸sè不会这么难看。
整整一个多月,他们没卖出过任何一件东西,哪怕一粒最廉价的小丹药。
而他们接待的顾客,宝阁二楼十停里面,倒足足的占了仈jiǔ停。
朱凡和方子鹿怎么可能不郁闷?
事情不仅仅如此。来客们莫明其妙的,一个个俱态度蛮横,极为挑剔,走到哪儿定要二人陪着,指来喝去的使唤,货架上但凡摆着的,均叫一件件拿来细看,折腾完了,眼一翻没句好话,拍拍屁股走人……
直教朱凡、方子鹿郁闷得吐血。
好在这种事不是一回两回,次数多了,小朱哥和方大少爷慢慢的就麻木了。看他们眼前模样,不难知道心境的历炼,又提升了多大一截。
此刻二人站在自家的柜台前,面无表情,外加双目无神。附近站着的其他侍应,若有若无地投来怪异的眼光,有讥笑,有耻笑,有冷笑,有jiān笑,一言蔽之,即“幸灾乐祸”四字。
从成为同事那天起,朱凡、方子鹿和这些人原本谈不来几句。古怪的变化发生后,更加谈不来了。
方子鹿神经大条,对此不以为意,甚至不屑理会。朱凡最初有心想改善一下,随即明白缘故所在。
同为侍应,我住工人房,你住贵宾房,凭什么你压我一筹?
人一分出三六九等,已经很难心齐,那高人一等的,表现不出过人本事,怪不了别人犯点嫉恨。
朱凡惟有苦笑一声了事。
退出贵宾房?那是傻子才有的举动。他小朱哥可不是傻子。
“灵宝阁”是个总号,朱凡和方子鹿所在的六层楼阁另有名称,叫作“聚宝楼”。
聚宝楼别的楼层什么样子,朱凡和方子鹿不清楚,底层和二层的布局摆设开阔大气,半人高的货架分隔出一块块空间,里面毫不挤迫,摆放了花桌座椅之类,供客人歇脚谈天。二人看管其中一块,所卖的主要是丹药。
朱凡和方子鹿呆站着,心底一个劲祈求别来客人了。有个人晃晃悠悠的向这边步近,二人无jīng打采地瞟上一眼,原来是赵云长赵大管事。
赵大管事笑眯眯的满脸和蔼,“朱贤弟,方贤弟,如何,工作可习惯?”
朱凡强颜欢笑,“还好,多谢赵管事关心。”
方子鹿脱口道:“好个屁啊……”
颇有教养的方大少爷,随即为自己口出粗言稍显窘迫,顿上一顿,对赵管事恼怒地控诉:“好没道理,那些客人为何不选别人,专选我们两个?挑这挑那倒也罢了,出了柜台,为何仍要我俩陪着?赵管事,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赵管事讶然道:“咦,你们不乐意?”
他居然面不改sè,坦言相告,“此事是我特意交代,倘有客人前来,尽量由你二人接待。二位贤弟,愚兄此举完全出于拳拳关爱之心,多挣灵石尚属次要,只要业绩突出,将来有机会晋升,更加顺理成章。二位贤弟说是不是?”
朱凡和方子鹿私底下早料到几分,听见赵管事理直气壮道出,仍不由得一下子愣住。
方子鹿脸皮黑得连血sè都涨不上来,愤怒的神sè全涌进眼睛里,一指赵管事,“你……你……”
“你”什么,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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