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澈默然,冠玉般的脸庞不禁显出凝重。慕容婉儿继续说道:“你还是藏在我的马车中,我载你出城,到了没有武家的地方,你再走。”
“又要你为我担恁大风险,这怎使得?”谭明澈厉声道。
“我愿意为你担风险,你让我再帮你一次吧。”慕容婉儿美眸闪出泪光,好不楚楚动人。
谭明澈看的心中难受,再不敢讲回绝之词。
慕容婉儿又叫谭明澈进到酒坛,令车夫将酒坛抱上车,中间有多人与她打闹,全被喝退了。车夫才甩起马鞭,谭明澈便觉到几股修仙者的气息自头顶掠过,急忙取出池非凡给他的莹玉戒指,向其中注入一股灵气。有这戒指掩护,便是结丹期也扫寻不到他。躲在酒楼前面时,他就是凭借这莹玉戒指,才一直未被发现。
马车疾行起来,谭明澈钻出酒坛,透过车帘缝隙向外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都天城内,几乎各个位置都站上了武家人。若非有车马掩护,他只要离开醉仙楼,便会被无数目光盯上。
便是这马车,也引来不少怀疑的目光,幸好慕容婉儿时不时地将头探出车外,才摒除了诸多怀疑。
谭明澈惨淡一笑,心说有武家这样忌恨他,他rì后可要过亡命天涯的生活了。或许他成为凌寻孙儿的一刻,便注定要有今rì。任他再善良也好,再真挚也好。
马车行了一顿饭的功夫,远远望见都天城的大门,只要出了这大门,谭明澈的处境便会好转许多。可是,此时城门内却排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他们想要出城,还需通过这最后一道检验。
城门前聚着不下五十名武家弟子,对各马车的搜查可谓细致入微,各车中的箱柜全要一一查过,谭明澈躲在酒坛中,定然无法蒙混过关。
谭明澈偷偷看去,见这五十人当中,更站着四名筑基期。而且,不远的天空中,也满是武家人,他想生冲出去,希望不大。
车夫驾着车一点一点靠近城门,如果此时掉头,也会引起武家人的注意。慕容婉儿不安地攥紧拳头,她竟是叫谭明澈落到了进退两难之地。
谭明澈毫不怪她,只恨自己连累了她。谭明澈绞尽脑汁,想不出办法,只好轻声同慕容婉儿说道:“待会过去,就说是我挟持你到此的。他们理应不会为难你,我就与他们拼了。”
慕容婉儿一个劲儿地摇头,用力抿着朱唇,不出声响,可仍是止不住流泪,哭花了jīng心描绘的粉妆。谭明澈看了,心如刀割。
离着武家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谭明澈立起目光,准备输死一搏。
“停下!车里载得什么人?”
“是我们醉仙楼的慕容姑娘。”车夫毫不知情地接道。
“下车,接受搜查!”
谭明澈深吸一口气,却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月刃!黑袍!抓住他!”车外人大喊一声,带着风声掠向叫声响起的地方。
谭明澈屈指一弹,在马车后板上打开一个小洞,顺着洞口看去,正见一黑袍人舞着月刃在数名武家弟子当中狂砍。
那群武家弟子根本不是黑袍人敌手,只一瞬之间,便被黑袍人削去手臂腿脚,重伤难动。
更远的地方有武家人飞快赶去,黑袍人却不恋战,身形一闪,没入小巷之中。
“还愣什么?快赶车啊!波及到这里我们就要没命了!”慕容婉儿缓过神来,大声喊道。
车夫大惊,急忙赶车出城,一溜疾行。
黑袍人正是杨济行。原来慕容婉儿告辞之后,杨济行放心不下,便一路紧随,跟她到了醉仙楼,发现谭明澈就躲在醉仙楼中。谭明澈不愿叫人知道藏身之处,杨济行便没有现身,他知道谭明澈今rì要设法离开,便在暗中等待跟随,以防他遇到什么不测。
他跟到城门前,见谭明澈将被武家人发现,便在千钧一发之际,挺身而出。
钻到巷中之后,杨济行飞快地脱掉黑袍,罩在一昏迷不醒地男子身上,将其一脚提出巷口。这男子是他在动手之前击晕的,也是一名武家弟子。
前来抓人的武家弟子看到有黑袍人自巷内扑出,立时一拥而上。杨济行则趁此机会,风驰电掣般地离开巷子,混入人群之中。
如此,他便再不会引起武家人的注意。武家人见抓到的黑袍不是谭明澈,立时在城门附近展开疯狂地搜寻,却不知谭明澈早已乘着马车,出了都天城。
马车行出百余里,慕容婉儿才将车夫叫住。
“姑娘,有事吗?”
车夫转身问了一句,却见车帘一掀,露出一名俊俏的男子。男子与他微微一笑,温文尔雅,他却丢了魂似的挪动身子,摔倒地上。捉拿谭明澈的告示早已贴满了都天城的大街小巷,他怎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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