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呼吸声在这阴冷的地牢内显得格外清晰,不知为何,随着满月完全的显露于视野中,身体便越加感到疲倦,仿佛所有的神经都死去了般,就算挪动一小步都觉的分外的吃力。
手脚僵硬的厉害,虽深陷困境早无半点睡眠之意,但眼皮还是不自觉的往下耷拉,无奈只好乖乖的靠在一旁的墙角紧皱着眉,眺望着窗外自由的天空,什么也做不了,就算前一秒还有想要破门而出,用极其有利的魔法拼死一试的意识,可如今确确实实力不从心起来。
“碰碰......”轻轻的脚步声。
“碰碰”由远至近,一道道铁门缓缓推开,一串串铁链坠落,与黑暗融合在一起的气息突然停止在了足够让我辨认出形态的边界。
“你知道那里有人?”过了很久,沙哑的男声缓缓响起。
“什么?”费力的转过身子,探出了头,可视线内还是无边际的黑暗。
“你见过那屋子里的女人?”来者并不理会我的反问,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寒生不是我杀的,请你相信我啊!”说实话,尽管我真的不明白他要表达的意图,但既然问了,就一定是对此事抱有疑惑的家伙,或许,我说了他想知道的,便能争取到一丝希望。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但寒生真的不是我直接杀死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凶手是从那户人家出来的!因为隔着门板看不到容貌,但寒生是看到那里面的东西才跑掉的!”我在极力的解释,想把残存在记忆里所有的真相一丝不漏的说出来,可
“我在问你,是不是见到有两个女人住在那个房子里!”但他仿佛对谁杀了人不太感兴趣,而更倾向于住在里面的女人,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反过来仔细想想,那户人家我的确入住过,并且对里面的家具陈设和女主人的作息也都掌握的八九不离十,但怎么数怎么回想也都只有那么一个“人”,怎么他们总在说两个呢?难道失踪的人口还没有全部回来?
“只有一个啊,之前接到契约令来到这镇中查探时,那里分明就只住着一个总穿着绿衣的女人啊!”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姓司徒,名碧荷。”
“啪!”瓷器碎裂的清脆,落了一地。
“喂!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没有杀寒生,并且这镇子里很危险!千万不要让族人回来啊!”
阴寒的风流急速穿过,只是一瞬间,空气中所能感受到的气息全然消失,温热的红从黑暗中缓缓流出,还未等我反应过发生了什么,支撑全身的胳膊一软,便瘫倒在地......
又是那纯正的黑色袭来,点缀着四处碰撞的紫色蝴蝶是一个我不知该不该停留的怀抱,温暖却又陌生:憎恨吗?面对这些自私的人类,生生世世永无止境的轮回,还看不透吗?命运的史书已被改写,时空错乱,众生混战,妖魔神人一同涌入那圣地,你选择的理由真的还存在意义吗?
我听不懂那人所说的话,只是突然莫名的绝望,垂落的指尖碰到了些东西,像是冬季山坡上死去的荒草,感觉前所未有的情绪慢慢聚集在一起,憋得胸口生疼。正当抬手压向心位之际。
热浪猛然袭来,一时惨叫声,惊呼声,络绎不绝的哭泣由远至近窜入耳中。暗呼不好,大力的推开那身影扭头向声源处望去。
眼前之景忽变,巨大的火蛇吐着信子从遥远的天城一路盘旋扭转,不到半晌,山下所经之处一片火海,生灵涂炭。
“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啊!”
巷子中行动迟缓的老人们被逃亡的后辈撞倒在地,无数的人在他们身上践踏着分奔离去,堆积的惊恐淹没在那火海中,归于安宁。
心如刀割,声声刺耳。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镇民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明明还是深夜,难道我已沉睡了好几日?可为何没有取我性命?眸子里闪烁的火光压的透不过气来。
下意识的抬起双臂催动起全身的灵力,幻化出顶级玉寒龙想要为这些生灵争取些逃亡的机会。
“大爱和小爱,究竟有何区别呢?那所谓的善心啊,孩子,如果真的到了这一天,你还会如此选择吗?”那人死死地拽住了我的左手,灵气颤抖了下,魔力立刻减弱了一阶。
“什么到了这一天!难道眼睁睁看着这些生灵深陷痛苦我就会安心吗!你到底在干些什么!”
好气愤,真是个奇怪的人,为何要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对,你是神母啊,掌管了凡世间所有心愿的半神,明明可以遵循那规律踏上归位之路,保天下秩序井然,相安无事,可为何还要顽强的想要冲破那位置,那责任的束缚引起如今混乱之事,陷天下于不仁不义中。”
“我.....”一时间话卡在嗓子眼中,不知所措。
“为何不敢面对心中的恨,假仁假义。”
“我没有!没有!”巨大的异变使身体里的气不受控制,疯狂的乱蹿起来。
“世人的讥讽、爱人的背叛、残缺的魂灵、唾弃的怪物,倘若没有那毫无杂质的恨,怎会如此轻易落入魔界,彻彻底底的失去最初的信仰!”
“你是谁!说了那么多无用之语,到底是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你是个恶鬼,你杀了寒生,杀了青翁,杀了桥杀了你的奶奶杀了那么多的人还有那么多的妖,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什么正义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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