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转过身去看,只见那老人把手中的锦旗展开提着,从会场中间的队列之间走上前去,所过之处,不断有人唏嘘、惊叹。
快到主席台时,坐在主席台一侧的赵渭宾赶紧上前去帮王铭章扶住老人家,顺便细看了锦旗上的字。
“老人家,您贵姓啊?”王铭章尊敬地问。
“长官,我叫王者成,专门从安县赶过来送我儿子王建堂参军打rì本鬼子,您可一定要收下他,我给您磕头啦。建堂,快来给长官磕头!”老人家说着就要下跪。
“使不得,使不得。”王铭章立即把老人扶住,并叫道:“小伙子,你也快起来。”
“长官,您不收下我,我就不起来。”小伙子大声说。
第四章德阳誓师・死字旗
“呵呵,你这小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威胁本将军?你不站起来,我就不收你。”
“我起来你就得就收下哦?”小伙子憨厚地问。
会场上顿时笑起来。
“快起来吧,小伙子,王将军已经收下你了,这是他给你的第一个命令!”赵渭宾笑道。
“是!谢谢长官!”小伙子高兴地站起来。
“王建堂,你识字不?”王铭章问。
“识。”
“那好!我现在给你下第一个命令。王者成听令,我命令你把你爸爸旗子上写的字,大声念给所有的人听。”王铭章一边故作严肃地说,一边让老人家把锦旗上的字对着台下。
“嗯!”小伙子高兴应道。
“错了!你应该说‘遵命,长官!’”他父亲赶紧纠正说。
大家都笑起来。王者成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他重述了一遍:“遵命,长官!”随即对着白布旗正中的唯一一个大字大声念道:“死!”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随即一片肃静。
小伙子又指旗子左边的几行小字念道:“国难当头,rì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分。本yù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
“好!”下面响起热烈掌声。
老人家和小伙子一起念道:“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
王铭章、赵渭宾和站在前面的人都也一起念起来:“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抗rì川军第一路军先头部队簇拥着锦旗、“死字旗”和棺材,会场鼓号齐鸣,口喊呼声震天。街上民众夹道欢送,鞭炮声不断。军民挥动小旗,高呼口号,隆重送别整装待发的先头部队。其时正是从盛夏转入初秋,只见战士们:
头戴灰布军帽,手握简陋的川造长枪,身穿单布短袖军衣、短腿军裤,背着大刀、斗笠和背包,腰挂两枚手榴弹,腿缠绑腿,赤脚草鞋,顶着初秋的烈rì,沿着仍在修建中的川陕公路,向着秦岭崇山前进。
很多人都知道,战士们肩上的包裹里面,仅有粗布单衣短裤一套、单被一条、小单草席一张、草鞋一双和有限的弹药及干粮,但很少有人清楚所有这些到底都意味着什么。战歌和鞭炮声淹没了一切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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