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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亡魂自飘零(2 / 2)

陌离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看这片飘雪的天地,雪白而辽阔。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其它线索。说实话我还摸不着头脑。”

听陌离一说,秦如是觉得莫名荒诞,“飘雪?天地?师尊你老人家有没有眼花?这明明是一片黑暗。黑暗中一个女子,还有一根青sè大柱……”

“什么?”陌离打断道,“这莫非是……太古十大阵之末的捆仙索神幻阵?传闻这捆仙索神幻阵,就是以一棵粗大的青sè石柱做阵基……”

“捆仙索神幻阵?”

陌离不理会秦如是,兀自说道,“……如果是的话就遭了。以你现在的能力,是破不了阵的,而我只是一抹残识,能力十分有限,看来你得被困死在这里了。”

“这就完了?”秦如是越想越荒谬,自己才重生不过两rì,这样就又要死了,“我才不信,这什么仙啊神的幻阵就能困死自己!”

说着一股脑的快步走近那根青sè大柱,这摸摸。那碰碰,恨不得能找着阵眼、摸着机关……甚至像爬树一样,想抱住圆柱爬上去看看。可是圆柱实在太粗了,根本抱不过来。这么稀里糊涂的折腾了好一会儿,秦如是累的坐在地上,直喘气。

“你干什么了?喘得这么厉害?”陌离是看不见秦如是所见到的东西的,只是感到秦如是的异样,问。

“我爬那根柱子呀……找机关呀……”秦如是没好气的边喘气边回答陌离。

“我看你出发点是对的,知道去那根圆柱上找线索而不是瞎逛。不过我还是没想明白你为什么看到的是一片黑暗和一根圆柱……哦,还有一个女子……”

“那是女鬼……”秦如是答。突然仿佛意识到什么,秦如是和陌离都是一怔。“对了,我能看到你们,还有你说的那个阵基,就是那根柱子……这么说来……”

陌离也仿佛明白了,但又仿佛不相信,“你不受这大阵干扰?这不可能!虽然对以前的记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自古以来从没出过这样的怪胎!”是啊,同样深陷幻阵,而且是太古名阵!就秦如是能去伪存真,一眼看到大阵的根基。这要让布阵的人知道了,还不得吐血气死?

秦如是听这么一褒奖,也不骄傲,虽然自己也还没怎么搞懂为什么,但是不受大阵的影响,就意味着自己想出阵简直轻而易举。这是好事啊。秦如是见脱身有望,也不慌了,信步走向不远处那个一直背对自己的女子。而那女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歌唱,曼妙的身姿如一朵遗世独开的花朵,如迎风飘摇般,仿佛随时一阵风就能将之吹走。

“这位姑娘……”秦如是站在女子身后,想了许久不知该如何跟这女子说话,终于想到古装剧里那些个公子哥,就是这般称呼年轻女子的。“可这是女鬼呀……”秦如是心底怪想道。

“是你么?你回来了?”女子闻言一愣,随即仓促的转过身来,兀自说道。

秦如是一听有些尴尬,好像这女子跟自己认识似的,看着女子模样,除了脸sè苍白的可怕,就是一世间寻常美人的样子。哪里有前世听闻的鬼怪之谈说的那般吓人。秦如是心下不禁安定了许多,正要说什么,却听那女子又说道,“是你么?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么……”

声音渐渐显得低落下去,女子凄婉的脸上竟然出现盈盈泪痕。秦如是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怜惜之意。这女子,该是把自己错认成了心上人,因为身陷幻阵,所以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却看不见自己……秦如是惋惜的看着女子,没有说话。

“自从你走后,每逢rì落,我便静守在窗口,有望你能突然,像你我初见之时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无数个rì出rì落,无数个满怀希望的守候。我断然拒绝了父母安排的婚事,便是希望有朝一rì,你能回来找我。虽然会经常感到失落,但我一直没因此绝望……”

秦如是听着女子说道,恍惚间竟然能看到女子身处的幻境。那是一个晚chūn的午后。女子坐在窗前,因花凋谢而伤惋。一个身穿蓝sè衣衫的俊逸男子爬上女子居所外的一棵大树,默默注视。倏尔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来,“真娇气呀!一朵花死了也要落泪。”女子一惊循声望去,看见男子站在树枝上仿佛见着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捧腹大笑,不禁又羞又怒,嗔道,“你懂什么……她们不是死去……”“不是死去是什么?”男子笑问。女子一急,说不出话来,只是怨怨的盯着男子。男子浑身被看的不自在,讨了一个饶,留下自己名字就跑掉了。

后来两人便经常以这样的方式见面。rì久生情,一扇窗户已阻饶不了两人的相爱。该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然而男子家境贫寒,女子父母坚决不同意。男子也不愿女子随自己受苦,便许下诺言,出外学得本事,赚到银子便回来向女子正式提亲。

这一走。就是无数个rì子。无数个rì子里,女子一直默然守候……

“……直到有一天……从你家传来你的死讯……父母也安慰我,但是不久就又为我安排了一桩婚事。可你知道的,那年湖畔,我们许下的约定: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生不能与君共度华年,死但求同尔相知相守。我在婚嫁的前一晚服毒自尽……父母哭着对我遗体说,你去世只是骗我的,只是想要我嫁了,才给你父母一笔钱财串通起来……骗了我……我好恨……真的好恨……”

秦如是听着女子的哭诉,看着女子身遭不断变化的幻象。心中升起诸多感慨来,不禁想起自己去世的女友,还有那个叫陈可莹的女孩子,不知道她如今还好么?是不是像自己一样,穿越重生了……

“你怎么陷入这里的?”秦如是想了想,问。

女子擦擦泪水,看着虚空,仿佛是想看见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当我亲自看到自己尸体的时候,知道自己果真是死了。心想生而等不到你来找我,我便去寻你吧……”

女子漫无目的地飘零在天地间。每遇凡间庙宇,便亲身入内祈愿。而偶遇这座小镇,进入此庙,却深陷幻境,不得而出。几番挣扎后,沉于所见过往幻境,思君之情化为幽怨凄婉之歌声,每逢夜里便徘徊在小镇里。镇民恐于怨鬼作祟,纷纷逃离。某年某rì途经一书生,闻唱词,有感于其中情思哀意,遂提笔命名此无人之镇――不归。

秦如是从女子的幻象中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一阵唏嘘。不忍说道,“我不是那人。但对你的境遇十分同情。一会儿,可能我会破了此阵,到时你便自行离去吧……”

女子闻言,苍白的脸上掩不住失落之sè。依旧还是在哭,凄婉一唱:亡妾自飘零,念君失流年……

秦如是叹息一声便不再理会女子,这样的事世间常有。与自己同死去的女友这事比起来,又有多大区别呢?

陌离虽然身在玄玉之中,而且正处于不同的幻境,即使不能看到女子的幻象,但从两人的对话之中,也大抵明白了女鬼的遭遇。也不知为什么,陌离感觉一阵头痛。似是有什么记忆要醒来,但痛了好一会儿,陌离依旧还是没有想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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