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烤肉上点点血丝,先前村民被屠戮的一幕又浮现在姜承的脑海中,刺激的他直欲呕吐,随即将烤肉丢在一边。
这时却见穆玲起身,将那烤肉捡了起来,毫不在乎地吃了起来。
穆玲如此怪异的举动让姜承惊讶不已,心道莫不是自己白日里言语伤她太甚,弄得现在脑子糊涂了,竟然连生肉都吃,于是连忙上前,想要夺下。
不料姜承还未抓住烤肉,就被穆玲一把抓住了手臂,身子顿时往前一倾,两个人脸差点贴到了一起,只听穆玲低声说道:“你既有必死之心,又何必在意这吃食,我虽是柔弱女子,却知晓血债血偿,只要保住这条性命,他日定将杀尽这般畜生!”
姜承顿时一身冷汗,不知道是被穆玲这番话吓到了,还是被惊醒了。
对于黑甲人,姜承是痛恨万分,心中无数次地想过将他们碎尸万段,但真要深论怎样去报仇,却是没了半点奢望,要知这些黑甲人个个武艺高强,又人多势众,而自己却是一介乡野庶民,想要报仇,怎是简单一句话。可穆玲的话已经透露了她复仇的决心,这决心十分决然,即便知晓可能只有几天存活也不能动摇其半分。
这一刻,姜承感觉到自己与穆玲相比,简直就是个懦夫,一个只知选择早死或是晚死的懦夫,从来就没有勇气去考虑报仇。
姜承抽回了手,面色凝重,心中五味俱全,这一刻他感觉到原来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可笑自己的无知,无知到以一种懦夫的心态竟还要憧憬着保护别人。
一夜无眠,姜承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该何处何从,或许真的该如穆玲那般,即便结果是飞蛾扑火般,也要拼个无怨无悔。
“小子!帝墓在何处!”一大早,黑甲人统领便来到姜承跟前,向其问道。
姜承深吸一口气,言道:“三界山!”
“三界山!”黑甲人统领顿时一愣,同时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似乎这结果出乎他的意料,稍微想了想,又道:“真在三界山?”
“莫不是怕了?”姜承讽刺道。
黑甲人统领冷哼一声,随后吩咐几个黑甲人将姜承和穆玲送上了一辆不知从何处弄来的马车,自己骑上一匹枣红色大马,向着一方行去。
马车中,姜承心中疑惑异常,按照黑甲人统领先前的凶残手段,料这世上没有不敢去的地方,可听闻帝墓在三界山,却有些许惊惧,难道这所谓的三界山是个凶险万分的地方不成。
若真是这般,那倒是好了,虽然自己也可能送命,但只要能够有威胁到黑甲人性命之所在,就有了报仇的机会,自己一定要利用好这个机会,说不得这些黑甲人全部都要亡命于那三界山也,这样一来,也算是报了仇。
天下共分“七州”、“一江”、“三山”。
“七州”分别是原州,岭州,皇州,中州,漠州,雪州,水州。
“一江”则是恒江,源起雪州大雪山,东至无尽大海,绵延数万里,横贯绕流整个天下,支流无数,养育天下之人。
“三山”则是天下最西边的大雪山山脉,最北边的荒山山脉,以及位居天下最中的三界山山脉。
三界山与其它两大山脉相比,其实算不得山脉,方圆不过百里。但就是这百里山峦,却是神秘莫测,很少有人敢深入其中,又因其正好处在三州交接处,便也成了朝廷无意管辖之地域。
曾有传言,洪武大帝当年就是潜进这三界山之中,方才躲过敌兵的追杀,但事实究竟如何,从来就没有明确过,因为洪武大帝对当年之事,从来就不曾提及过,这些传言,亦不过是好事者之推测而已。
若说帝墓就在三界山,倒是讲的过去,毕竟依传言这可算是洪武大帝的帝路之始,加之天然的神秘,让外人不敢进入,所以这么多年,没有被外人发现也就成了可能。
姜承等人如今正处在岭州北边,想要到得三界山,须得借道水州或是中州,近四千里的路程。
几千里路算是小事,最麻烦的是如今天下群雄并起,这些州分别被不同的势力掌控,这么一大群人想要过去,定要被盘查,若是一个不慎,或许不用到达帝墓,半路上就能将小命送掉。因此,在一行人快要出岭州的时候,黑甲人统领命下属找来一些衣服换上,好将惹眼至极的黑甲换掉。衣服虽是换了,但这些人的脸上却是仍然罩着黑布,其真面目从来就没有显露过。
黑甲人统领最终选择借道水州,或是因自水州过,须多行船,遇到的盘查少些,也可能是黑甲人在水州安排了不少的细作,有暗中实力借助。
这一路行来,虽走走停停,耽搁不少时间,但却极少受到盘查,看样子还真是黑甲人统领在水州暗中安插了势力。
终于在两个半月之后,众人出了水州,来到了三界山的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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