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州,棋盘寨大厅。
一天的厮杀暂时告一段落,当泰弓寨众头领与棋盘寨众人会面时,意料之中地发生了一些冲突。
桂树寇先发制人,以其诡异能力随手破掉了于灿的罡气罩,震慑全场。
而百里声又明言此时不计较身份,双方生死与共。此话一出,纵然在场“皇寇”中人仍旧极不情愿,但碍于百里声的威望,也就只好恨恨落座。
作为双方的联络人,又与棋盘寨误会不浅,左子婴一时眉头紧皱,不知该以何面目立场。
这时,桂树寇和百里声纷纷投来目光,示意他暂且离开。
左子婴微微点头,这就留下双方各自商议大事,自己一人出门而去。
月光洒落,本是祥和长夜,但因为有山脚下一众官兵的吵闹声,此时却显得格外纷乱。
左子婴一时关心大殿内双方是否能同气连枝,共同制定出退敌之计,一时又想到澜州绫罗涧阴谋,自思真是无巧不成书,自己将来终究是要到那里走一趟救回姐姐,而眼下他们已经来此地为难。
“天下草莽中,‘天地寇’众人秉持大义,替天行道,自在为人,而百里叔叔这等‘皇寇’却因前朝旧事而始终放不开手脚,整日间勾心斗角,惶惶终日•••当今大宁朝昏庸是无疑的了,恐怕是个短命王朝•••可未来天下大势又将如何?”
山风拂过,左子婴一时间浮想联翩,不知不觉已过了两个时辰,大厅内的商讨声、争执声从未断过,想来是双方意见并不一致。
此时月至中天,左子婴等得不耐烦,正犹豫是否进去时,忽然身旁一阵阴柔气息掠过,一只洁白玉手已然握住他喉咙。
左子婴万分惊愕,因为对方就这样轻轻一握便让他全身难以动弹,一时间仿佛整个天地都向自己压迫而来,自己只要稍有反抗,即刻便会被碾压至粉末。这种压迫感毋庸置疑是来自极其高明之人,而如此境界也是左子婴眼下难以分辨的。
一招得逞,身后神秘人毫不犹豫,提着他飞出十丈之外,远离棋盘寨大厅,随即松开手来,似乎完全不怕左子婴逃离。
月光下,左子婴自知双方差距不可以道里计,明知百里声、“双子寇”等己方高手近在咫尺,却不敢出声呼救,因为此人给他的模糊感应是那种精气内敛、返璞归真的气息,随手运用天下道气而又不被天地羁绊,便仿佛是当日“地丐寇”钟无忌现身,此时偌大的棋盘寨中高手如云,却无一是其对手。
小心翼翼回过身来,左子婴但见月光下显现出三个红装人影,一老二少。
这种全身红衣的装束左子婴几次三番见过,已经无比熟悉,正是澜州绫罗涧之人!而那两个立于老者身后少年自然是当日的裙袖二奴!
震惊之余,左子婴脑海中霎时闪过无数念头,想果然己方猜测不错,澜州绫罗涧既然蓄谋多时要来对付棋盘寨,那就一定会派来高手压阵。
眼前裙袖二奴只是元气顶峰境界,左子婴自信以自身如今实力,能以一敌二击杀二人,不足为虑。
而那满脸阴邪的老者却实实在在是个绝顶高手,左子婴眼见此人虽然年过花甲,却面目如玉,须发如漆,心中大惑不解,想即使以高深修为能延年益寿,但此人似乎又显得太过年轻,简直毫无岁月痕迹可循。
“难道是某种奇异功法所至•••嗯?不对!既然是澜州绫罗涧之人,绫妃身边高手•••难不成是•••”
霎时间,左子婴瞠目结舌,已然猜到此人是前朝后宫宦官,而且多半是那种极得宠的贴身内侍,否则即使以大尹朝的千年底蕴,也绝无可能令宫中每个太监都有如此惊天修为。
骇然之色遮掩不住,左子婴脸上的神色变化被对方三人一览无余,当下徐公公冷笑道:
“你这小子倒是眼乖,片刻间便猜出咱家身份了。不必动眼珠子,你逃不掉的,现在只要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左子婴勉强苦笑,刚要说话时却一旁的裙奴抢道:“公公,此人正是棋盘寨中人,说起来也是我大尹朝武将之后,当日驸马爷来此地迎亲时我们曾见过他,也是他与驸马有过冲突。”
“哦,”徐公公一时想起什么,怪笑道:“原来是公主殿下闺中好友的亲弟,一家人嘛,不必拘礼。”
左子婴此时最忌讳别人说起姐姐左敏之事,当下横眉冷对,心中切齿大骂道:“老妖怪,你记着,小爷我迟早会杀上你们绫罗涧的,那时候管你什么嫔妃驸马,在小爷眼里都狗屁不是!”
表面上,左子婴则勉强应和:“既然我们同属于大尹之臣,公公此行可是来串门?”
“哈哈哈,小孩子有点意思,你明知我们这次来另有所图,居然还装作不知道?”
左子婴翻翻白眼。
袖奴道:“公公别被这小子骗了,当日我们在姚府密谈之时便是此人偷听而去,此事泄露多半与他有关,而且姚启煌父子说这小子眼下是泰弓寨之人,与‘天地寇’同属一伙儿。”
“呵呵,”徐公公笑道:“这些事我不关心,我只想问他,眼下你们的大将军百里声可是在大厅里?”
“是又怎样!”
如今左子婴明知今夜没好事,也就不再假以辞色,恨恨道:“你们想干什么!”
徐公公冷哼一声,怪笑道:
“屋里除了他外,还有别的什么人,是你们泰弓寨中高手吗,‘泰弓寇’冉子琼可在?”
左子婴冷眼旁观,似乎徐公公今夜来此地还有什么忌讳,当下便胡吹大气道:“何止‘泰弓寇’,此刻连‘双子寇’都在•••还有,还有‘地丐寇’钟老前辈!”
“嗯?钟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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