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怡县城南,左子婴四人苦心积虑捉到十余个衙役,但形势复杂远超出他们意料。敖匡三人竟是宁死不肯吐露“圈养粮”来源,似乎是受到极可怕的警示。
眼下敖匡自尽而死,敖钧敖泽被斩断四肢,左子婴一怒之下,就想先除了这几个为虎作伥的畜生再说。
“且慢!左小子,我有办法!”
话声清脆稚嫩,如同幼小婴儿,但其语气中却有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人未现身,左子婴便已猜到其身份,心中喜悦,当下不由得大叫道:“两位当家安好,小弟我正奉命惩处恶人!还请二位前来做个见证!”
远处,一个黑壮巨汉正头顶烈日,大步行来,走至眼前时,其腹部隆起处一阵痉挛,随即跳出个身形不过二尺的孩童。
毋庸置疑,这二人正是当今泰弓寨地位仅次于冉子琼的两位当家,名列“七十二地寇”之六十九的“双子寇”!一寇双子,嫦娥桂树兄弟!
旧人重逢,左子婴欣喜难耐,忍不住一个跃身跳至嫦娥寇的肩头,与桂树嬉笑怒骂。
方驰、杜向明、刘远三人却远不敢这么无礼,皆躬身下拜道:“两位当家下山,兄弟等有失远迎。”
桂树寇挺立于兄长头顶,摆手道:“不妨,不必这些虚礼。这次子婴下山去投名状,我们和大哥预料,至多两日便可回山,因这好几日不见消息,大哥怕你们出事,这才派我们前来。”
方驰等三人相视苦笑,均想左子婴福分不浅,竟劳动三位当家记挂,看来日后在山寨中地位低不了。
一旁,左子婴听桂树问起此事,却眉飞色舞,一番添油加醋地乱讲一气,直讲了半个时辰。
嫦娥桂树兄弟听过这几日细节,不由得大感愕然。
“如此说来,那耿晓庆不但不是脓包一个,反而精通火药之术,那前几次官家炮轰我泰弓山多半也是拜他所赐了?”
“正是!”
左子婴拍胸口道。
“怪了,那他,又为何,隐瞒自己,的实力呢?”
“依子婴所说,大概这耿家父子与姚家父子貌合神离,实则各有阴谋算盘,只是子婴他这次误打误撞,搅乱了耿家阴谋而已。而且????哼,他耿府积存那么多火药,难不成是为了看焰火?除了来攻打我们山头,还能有什么用!”
嫦娥寇向来对弟弟言听计从,因而只知一味点头不迭,将头顶桂树晃得一上一下,颇为可笑。
桂树寇又向杜刘二人道:“二位兄弟久居富怡县,可知这姚耿两家究竟有什么不和之处,耿晓庆隐瞒自己精通火药之事,又有何目的?”
二人相视一下,皆茫然摇头。
桂树低头思虑片刻,只好暂且放下道:“这事且不谈,只是为防他们另有库存火药攻山,你们二人现在即刻回山寨向大当家禀报,让山寨弟兄早作准备!”
“是,属下得令!”
杜刘二人毫不迟疑,这就与众人作别,沿大路回山去了。
二人走后,桂树望向那十余个骇然失色的衙役,冷笑道:“看什么看!没错,老子我就是你们整个余州地界通缉抓捕的大寇,你们有本事就取了老子人头去拿赏钱!”
众衙役一阵心惊肉跳,再不敢左顾右盼地观望。
敖钧敖泽此时已是废人,心境颓然之下只求听天由命。
嫦娥寇呵呵一笑,向左子婴道:“对了,子婴,我们刚才,听你说,好像要,拷打他们,是想,问什么事吗?”
“哼,这贼小子还招摇撞骗,说什么奉命办事,我们和大当家除了命你来取投名状,其他还吩咐过你什么吗!”
左子婴本来随口说辞助兴,不料被这兄弟两个捉住不放,尴尬之下,忽然想起什么,随即跳下嫦娥肩头,有模有样道:“说是奉命,便是奉命,小爷我难道没事找事费这功夫?哼,你们要是不信,那待会儿走着瞧!”
“一派胡言!”
“嘿嘿,说出来吓死你,给我派任务的那可是大人物,别说你们两个别扭兄弟,就是冉大当家,他也得恭恭敬敬去办。”
嫦娥桂树寇听他越说越玄,忍不住大皱眉头。
却是一旁方驰打个圆场,笑道:“二位当家,我二人三生有幸,此番下山竟然遇到了号称‘地丐’的钟无忌钟前辈,是他老人家???”
“什么!钟五哥!”
“他老人家,到了,余州?”
嫦娥桂树寇闻言之下,又惊又喜,忍不住连连盘问左子婴二人。
须知,“天地一百零八寇”当年义结金兰,共聚大义,其彼此间的情义是外人万万不能理解的。纵使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场变故后,一百零八寇分崩离析,各自谋生,有的孤单一人行走江湖,有的隐居方外,不问世事,有的则继续占山为王,替天行道,如今说来,这百余名惊天动地的大寇早已多年不见,可当年情分犹在,时至今日,彼此间尚有无数热血回忆。
如若双寇会面,少不了又是一番透彻心扉的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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