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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天穹清朗,闪亮繁星点点,仿佛洒满明珠的澄澈湖泊,美丽而宁静。
秋风凉冷,草间虫儿低吟,愈加显得夜的静谧安宁。
等到刘老爹入睡,小白从缓缓床上坐起,凝神静听,神识外放,一股无形的波动扫过整个小山村,顿时村中各处的情形都巨细无遗的反映在脑海里,确认村里所有人都已睡下,这才放心下来。
少年跃出窗外,脚下轻点,身子一纵,跳上屋顶,仰望满天群星,很快找到七颗排成一个斗勺状的明亮星辰,正是颇为显眼的北斗七星。
盘膝坐下,少年放慢呼吸,静心调息,很快就进入物我两忘,心如止水的境界。北斗七星高悬天穹,一道道从天外投射而来的星辰之力漫布虚空,少年五心朝天,天人感应,引动冥冥中一丝丝清冷中带着犀利而霸道气息进入体内,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点点星光在他身体外隐现明灭。
识海之中,无数银色的光带正绕着半空那道模糊的身影旋转着,一道道吸收过来的天权星之力彷佛细细的银色沙流,缓缓的注入了这些螺旋状的光带中,慢慢壮大着。
夜空明净如洗,一颗颗明星璀璨,无形的星辰之力几乎不受任何削弱的穿透大气的阻隔,投射到大地上,受到少年神识牵引,连同浩荡的天地灵气一同进入他周身穴窍,进入经脉,循环往复,一点点改变少年的肉身,修复伤势。
这几日小白的伤势越见好转,等到身子行动无碍,便在夜深人静之时出来修炼一会儿,恢复伤势。少年心宁神定,体内元气滚滚奔腾,不断地淬炼滋润肉身经脉。一个多时辰之后,周身的异象消失,小白缓缓睁开眼,轻轻吐出一句:“好慢啊!”
如今少年急着恢复伤势,却是嫌在修炼的速度太过缓慢。
七星剑宗的七座主峰,与天上的北斗七星遥相呼应,每座主峰都能引动所对应的北斗星辰的浩瀚星力和天地灵气。在上面修炼,自然要比外界快上许多倍。在小白被梦无尘收为记名弟子的时候,就被李清璇接去了天权峰,修炼自然事半功倍,进境神速,不是这个小山村所能比的。
七星剑宗分七脉,每一脉的真传弟子一开始只能修习《七星剑典》当中与其相应的一部剑诀,只有将本脉剑诀修炼至大成,才能修炼剑典中其余六部剑诀。
《七星剑典》乃是七星剑宗开山祖师从天上星宿的运行中,结合道家天人合一的思想,把握住那冥冥中的玄奥至理,融合毕生所学所创的一门无上功法。
宇宙中漫天星宿都有自己独特的星之力向四周无限扩散,如果利用得好,可以借助它们的力量淬炼己身,进境一日千里,直至破碎虚空,飞升成仙。但星辰之力霸道无比,一个不小心,倘若吸收星力过快,唯一的后果就是被强大的星力从囟门直冲而下,神魂俱灭。敢于借助星力,并且知晓、能够借助星的,也只有七星剑宗和星宿海天星门两大门派而已。而两者最大的不同就是,七星剑宗只是借助北斗七星的星力修炼,而天星门则是吸收诸天星宿之力修炼。
相传《七星剑典》一旦修炼大成,便能发挥出毁天灭地,逆转造化的至强威力,但是千余年来,除了七星剑宗的开山祖师,便再无人能达到那等境界,究其原因,却是因为七星同修太过艰难,不但进境极端缓慢,同时修炼七星之力还有莫大凶险,稍不谨慎,导致七星之力失衡,就是身形俱灭的下场,虽然剑诀每一层都威力惊人,哪怕是天纵之姿的门人,最高也不过练到剑典第六层境界,无缘窥见至高的第七层。
就是因为七星同修无比艰难,难以大成,后人便想出一个折中取巧的办法,将剑宗至高典籍《七星剑典》一分为七,衍化出七部剑诀,先将一星之力修炼到大圆满,然后以之为主导,逐一修习其余六部剑诀,只要将七部剑诀都修炼至大圆满的境界,融合贯通,七星合一,亦能发挥出剑典第七层的至强威力。只是虽然将剑典分开修炼,进境迅速,且每融合一部剑诀,威力翻倍提升,但至今能将七部全都练到圆满之境者,也不过三百年前的前代掌门一人,可见其艰难。
凝神内观,体内一条条经脉粗壮无比,比之下山前还要强大十倍不止,但经脉间流动的真元却十分稀薄,就像广阔的河床上只流淌着一道细细的溪流,但是这股溪流中的真元却十分凝练纯粹,与先前相比就像是水和水银的差别,那是完全的质的不同;身上每一块肌肉和骨骼也都仿佛被千锤百炼过一样,质地精粹而紧密,蕴藏无穷的力量,仿佛能扛起一座大山似的,而自己的境界竟然不知不觉竟进入天权剑诀第三层。
等到自己伤势复原,实力肯定要比下山前强大数倍不止。
这样的变化却得从那一场天劫说起。凡事皆有一线生机,天也不例外。物有两极,天雷,至刚至阳至威至猛,即包含着狂暴的毁灭之力,同样也蕴藏着大破灭之后的重生之力,在应劫的同时,也是在淬炼自身,祛除肉身、真元乃至元神中的杂质,使之更为强韧强大纯粹。虽然有着极大的凶险,但捱过之后,能得到的好处也不小——破而后立!一些大能者甚至在进境之时会进入雷云之中,借助雷霆之力淬炼肉身和法力,便是这个道理。
感受到体内巨大的变化,虽然伤势还没有痊愈,小白也是暗自满意,停下了修炼。心知自己受伤太重,急不来,若是强行吸收太多灵气和星力,反而会给尚在恢复中的身体和神魂造成负荷,过犹不及,反伤己身。
经过这大半月来的修养,小白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大半,只是还不能调用太多真元法力,神识的创伤,也略有恢复,可以运用一二。深吸一口夜间清冷的空气,小白只感通体舒泰,似乎随着这一口气的呼吸,把身体中和心里的积郁都一扫而空。
夜深凉冷,万籁静寂,只闻微风拂过树梢,草间虫儿低唱,少年仰望天上明亮的北斗七星,忍不住想念,想念苍芜山,想念山中那些熟悉的脸庞,想念他们对自己的好。
仰首望七星,少年念故人。不知苍芜山中此刻那些人可还一切安好,是否也曾想念过自己?
想到楚卓仁,小白心里不知怎么的总是多出来一股莫名的不安,想到那天莫名的感应,便忍不住一阵担心。为什么那天自己会有那种奇怪的感应?在那一刻,自己似乎与某个人产生了一种十分微妙的联系,隐约感受到一种来自血脉,来自灵魂的召唤,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不断的而对自己说,应该去见那个人,而那个人是自己十分重要,必须亲近又必须服从的人,可是却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在哪里。
答案,应该就在想要去见的那个人身上。
可是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自己会感受到那样的召唤?
小白从未像现在这般认真想过一个问题,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顿时觉得脑子里乱哄哄一片,却没来由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个身影来——赤阎。
“他……那家伙?”小白对赤阎自然是没有半点好感可言,无端想到这个人,小白也甚是不解,一时之间也没有把身上的异变联系在这个大妖魔身上。从未想过这么多东西,少年脑子里乱成一团乱麻,索性不再去自寻烦恼,还是先把伤养好,一切再作打算吧。
“希望卓仁一切都好吧。”想到那天忽然感应到楚卓仁又失去对他的感应,小白低语一声,刻意的去回避那种不好的预感,“卓仁那么厉害,现在应该好好的回到了蜀山吧……”
轻轻叹一口气,少年右掌轻抬,光华一闪,“吟——”一声悠长的的轻吟,星光之下晕开一道道银白之中带着一抹湛蓝的清光,悬停在小白面前。清光中一把三尺许的长剑,通体宛如琉璃,光洁如镜,又隐约可见内部纵横交错的紫红色裂纹,好像无数细小的流动血脉,看上去颇有几分诡怪狰狞。
似乎在识海中温养的这几天,这把剑又产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为什么自己的身体里会有这么一把剑?
“天地烘炉,炼剑为骨,起死回生……”那日在自己脑海里响起的话语,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太多的谜团萦绕在心头,小白只能隐约猜到,这一切应该与那个自己曾经梦到的白衣男子有关,也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光洁的剑身映出少年质朴的脸庞,长剑迎风轻吟,光转流离,绽放出璀璨蓝晕,内部的裂纹中微芒闪动,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少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长剑,伸手轻抚着冰凉的剑身,那种呼吸与共,血脉相连的感觉愈发强烈。
这把剑,似乎是某个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人留给自己的东西。
星空璀璨,四野寥寂,少年伫立屋顶,轻抚着悬空的奇剑,痴痴望着,恍惚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白衣如雪的身影——他究竟是谁?
寂静的夜色中,长剑清吟,轻轻颤动,似在慰藉,似在低语,映着满天星光,清光湛湛,极是瑰丽。少年此刻眼里只有这一道冥蒙的光华,在他的心里,似乎有着对某个人的眷恋。
久久,凝望。
忽闻屋中细琐声响,却是刘老爹深夜醒来,正要前往房中看望小白。
心念一动,长剑化作一溜蓝芒消失在手中,小白起身一跃,很快从窗口回到房中,佯装睡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觉得还是不要让老人知道的好。不一会儿,苍老的身影缓缓的来到房外,轻手轻脚,不敢弄出太多声响,生怕惊扰了少年。
夜深凉冷,老人缓步进屋,来到小白床前,看到小白安然睡着却四仰八叉的糟糕睡相,被子被踢在一旁,不由摇头笑笑:“这孩子。”拿起被角,小心的给少年盖上,又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没有再乱动什么,便转身离去。
直到再一次听到老人躺在床上沉缓的呼吸,少年才再次坐起来,清秀的面庞神色颇为复杂,放在被子下的手不由缓缓紧握。
一定要快些恢复,然后去镇上把老爹的东西取回来!小白心里暗下决心,少年心思单纯,也许,这是自己唯一报答这位可亲老人的唯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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