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若不死，她必亡。
他苦笑着望着她，道:“你就这么想杀我？”
莲溪没有说话，仰头望见他的眼里有晶莹的东西。
他哑然一笑，张开双臂，就像先前他俯身抱她那样，慢慢迎上她的剑。
莲溪只听见裂帛之声和皮肉撕裂的碎声，竟吓了一跳。
夏沉彦从容地深情地将她抱在怀里，将头靠在她肩上轻轻地叹息。莲溪只觉得有滚烫奔涌着的液体浸透了两个人的白衣，散发着腥甜的气味。
她的心突然狠狠地发疼，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疼痛难耐。
“莲溪……”他深情地望着她，眼里有无尽的柔情，他轻轻低下头去，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轻轻地轻轻地。
“夏沉彦！”莲溪慌张地望着他，手足无措地呆立着。
“莲溪姑娘？”月色里，隐约是钟离洛的身影。
钟离洛看清了莲溪和夏沉彦，再仔细看时，是莲溪手里的那把剑穿进夏沉彦的胸膛，血流如注。
“少主！”钟离洛赶到两人面前，一把掐住莲溪的脖颈:“你到底想干什么！”
莲溪语无伦次，眼里晶莹滚动:“我……我……”
“钟离洛！放手！！”夏沉彦怒吼。
“少主！你……怎么能为了一个……”钟离洛咬阖牙关。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夏沉彦眼里血红。
钟离洛终于慢慢松开女孩，莲溪抓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钟离洛冷若冰霜地斜了莲溪一眼:“把他扶好了，你若是有一点疏忽，我就杀了你！”
莲溪慌然地把夏沉彦搂在怀里，她望着他毫无血色的脸，紧张得双手直发抖。
“夏沉彦，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一颗饱满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因惊慌而惨白的脸颊滚落。
莲溪这才突然发现，她竟然落泪了。
――从今往后，我的眼泪不会再为任何一个人而流。
不久前，她漠然地说过。
如今，她破了誓言。
她为了他哭了，为了一个男子哭了，为了一个把她弄得伤痕累累的男子哭了。
她恨他，却也心疼他；她气他，却也紧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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